顾知祈挂断电话，并没有走近。
“我……我不是故意的。”
潘心心自己先慌了阵脚，竟荒唐的躲到宋心愉身后。
宋心愉自然不会帮她，侧身露出潘心心，故作不解道：“潘小姐，知祈不知道你会说话吗？”
潘心心像只无处遁形的老鼠，仓皇无措。
“怎么回事？”
顾成踏入客厅，立即察觉气氛不对，目光搜寻着潘心心。
潘心心像是看到救星，跌跌撞撞跑过来，偎在顾成身后，“他，他知道了。”
顾成眼神一凛，瞥向顾知祈时，笑的和善：“我以为多大的事。”
“知祈，忘了告诉你，心心的嗓子已经好了有一段时间。”
顾成很淡定，神情间没有撒谎的破绽。
潘心心自己都快信以为真了，点着头，“我本来就不是哑巴，你知道的。”
这两人一唱一和，真把顾知祈当傻子。
“自己说，还是我动用其他方法？”顾知祈无视顾成，眼神凌厉盯着潘心心。
潘心心畏缩着，像是被一把刀子抵住咽喉，额头生了层密集的冷汗。
顾成先是冲宋心愉一笑，“心愉，我们有点家事要处理，请你先回避。”
宋心愉目光看向顾知祈，得体应着，走出了客厅。
她隐隐感觉到，潘心心是否真的会说话，背后涉及一个更大的事情。
并且，顾知祈很在意。
“你想求证什么？”顾成看着顾知祈，言辞犀利，“如果真如你猜测那样，你该怎么办？”
顾知祈不为所动。
他轻抬下巴，冷睨两人，“说还是不说？”
极强的压迫感让潘心心冷汗涔涔，浑身抖个不停。
很想全说出来得以解脱，却也同样害怕说出来的下场。
顾成不耐烦的提高声音：“顾知祈！你想听到什么？三年前的人另有其人？现在这一点还重要吗？潘心心已经是我的人。”
顾知祈依旧冷睨着两人，神色毫无波澜。
内心已经翻涌着最可能的验证结果，只是稍稍一想，就已经足够后怕了。
“顾成……”
忽然，潘心心痛声呜咽。
顾成回头，瞳孔骤缩。
一条细小的血柱从上缓缓流至脚踝，潘心心捂住肚子，红着眼无措。
“叫医生！”顾成一阵不妙，抱着潘心心就朝楼上去。
客厅内的佣人护工，一时手忙脚乱。
老爷子闻声赶来，追问顾知祈：“怎么回事？”
顾知祈连个眼神都没有，径直出了老宅。
回到家里，苏寒正在客厅内摆弄音响小哑巴。
顾知祈在玄关处看着她，声音微哑：“你在干什么？”
“这个不可以换掉声音吗？”苏寒连头都没抬问。
“……”
顾知祈不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换掉音响的声音，迟迟没说话。
苏寒却仰头看他，笑容扎眼，“说实话，它叫小哑巴是因为潘心心吧？”
当初顾知祈还说是因为像她，一个会说话的哑巴？
“在你的想象中，潘心心的声音和我一样？”
苏寒眼神讥诮，学着他以往的口气说话：“真正擅长张冠李戴的，应该是你啊顾总。”
这句话像是刺穿了某个真相。
顾知祈心口震痛，下颌线锋利。
他想否认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把我的声音从这个音响里去掉。”
苏寒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名字和潘心心有关系，对这个音响曾经带给她的感动，已经荡然无存。
顾知祈喉咙发紧，“和潘心心没关系。”
“元朔来了让他去书房。”
他像是怕苏寒再说什么，及时终止话题。
苏寒闷着口气，继续搜索换掉音源的办法。
不一会儿，元朔来了。
“他在书房。”苏寒开门后又坐回沙发。
元朔没去书房，走到苏寒面前，脸上是少有的踌躇。
苏寒疑惑的抬头，“你有事？”
“是。”
元朔犹豫再三还是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黑丝绒锦盒递给苏寒，“这是您生日那天祈少送您的生日礼物，您没去包房。”
苏寒看了几眼，没接，“他让你送的？”
“不是，祈少那天动怒了就让我自行处理，可这东西太贵了，也本该属于您。”
苏寒明白了，态度也很坚决，“这个礼物我不会要，我也帮不了你。”
“夫人……”元朔为难的看着她，就差求她行行好了，“要不然您帮我还给祈少。”
苏寒知道顾知祈的脾气，这的确让元朔很难办。
沉思片刻，苏寒提出折中办法，“要不然你放桌上吧，等会出来我告诉他，让他自己处理。”
“是。”
元朔忙放下东西进了书房。
书房内，顾知祈临窗而站，神色不明。
“祈少，鉴定结果电子版发您手机上了。”
元朔放低脚步走过去，递上一沓纸：“这是纸质版。”
顾知祈没接。
元朔便接着朝下汇报：“夫人和余夕照资料上的夫妻并没有血缘关系，我让人顺着这条线索查，发现……这对夫妻是夫人姐姐苏佳欢伪造出来的。”
“还有，苏佳欢现在所签约的娱乐公司，间接控股人是顾成。”
顾知祈指尖微动，掠起眼皮看向元朔。
元朔默契的读懂顾知祈想要他说出某种假设，但没有确切证据前，他也不敢说。
他低下头补充：“其他的，我还在查。”
顾知祈沉默半晌，厉声道：“苏佳欢和潘心心都仔细查一查，还有……”
“老爷子也得查。”
当初找到潘心心的证据毫无破绽。
他让人查过顾成，没有任何顾成接触过潘心心或者苏家的痕迹。
但老爷子是否参与这件事，他从未查证。
毕竟在他和顾成之间，老爷子的天平是偏向他的。
元朔走后，顾知祈细细翻阅了一遍电子版的亲子鉴定。
苏寒认定那对夫妻是她的亲生父母，她就不是被遗弃的。
如果这个时候让她知道结果，无疑是双重打击。
顾知祈从书房出来时，还在研究音响的苏寒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桌子上有你的东西。”
顾知祈瞥了一眼，是装有手表的锦盒。
“元朔说太贵了，他不方便自行处理，你还是自己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