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夕照并没有告诉苏寒这件事,只推说家里临时有事,将师哥的联系方式给了苏寒。
苏寒没多想,在购票软件上选定最早一班去明县的大巴车。
但因为票都是预售,所以最早的一班也在下午。
等到苏寒到达明县已经天黑,医院也早下班了,苏寒只能找个酒店先住下,第二天再去医院。
苏寒办理完入住手续,想起明天还要进棚录音,立即给工作室那边发了微信更改时间。
......
另一边,身处南市医院的余夕照焦头烂额。
温暖为情自杀,这让余夕照成了两家的指责对象。
余夕照父亲更是甩了余夕照一耳光,怒斥:“温暖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要真出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和你温叔叔交代!”
“夕照,我们暖暖究竟那里不好?”温母泣声质问,“她对你一心一意,你是真狠心,这么多年的婚约,说不要就不要了。”
余夕照靠在墙上,嘴角溢出血丝,双眼失神。
直到医生从病房里出来,所有人围了过去,余夕照视线才有焦聚。
医生说:“索性送来的及时,伤口也不深,已经包扎完了,等会就可以出院。”
听到这句,两家人都松了口气,余夕照被余父厉斥着叫进了病房。
温暖半耷着眼皮,浑身都没有生气,余夕照进门时,她的眼睛才微亮,“夕照哥,你来了。”
余夕照又气又无力:“你不应该为了别人这么轻贱自己。”
“对不起,夕照哥……”温暖低下脑袋,眼眶红红的,“我不能失去你,本来明天就是我们的婚期,你真的……不,不能娶我吗?”
温暖情绪激动,紧握着手,手腕上的血很快就殷出来了。
温母痛呼,“暖暖!你的手……”
“暖暖,这个婚夕照肯定会结,请帖余家早派出去了,取消婚约是他单方面的意思,余家从来没同意过。”
余夕照脸色不好看,顾及温暖情绪并未反驳。
温母安抚的搂了搂温暖,“妈妈会让你得偿所愿,我们先让医生把手再包扎一下好不好?”
趁着医生包扎空隙,余家三口先退到了病房外。
余父毋庸置疑道:“明天你按时和温暖结婚,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打算取消和温家的婚礼,你耍性子也该耍够了!两家联姻的事,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决定?!”
“我没耍性子,我不爱温暖,余家的一切我也不要。”余夕照强调。
余父怒其不争,咬牙又打了他一耳光,“我但凡再多个儿子,我也不会指望你。你知道和温家联姻,会给我们余家带来多大利益吗?我是在替你和余家的将来打算。”
余夕照依旧不为所动,就连眼皮都没抬过。
“现在又闹出温暖自杀,你不结婚,温家不放过我们事小,闹出一条人命事大!”余父语重心长丢出了一记重磅炸弹。
余夕照睁眼,眼底是各种复杂的情绪。
他现在犹如被一把刀架住了咽喉,容不得他做选择,只能妥协。
他和温暖从小一起长大,温暖要真的出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余夕照没说话,余父就当他默认了。脸色和语气都好了许多:“等会你送温暖回去,场地和礼服都没变,明早还要起来宴客。”
余夕照顺从的将温暖送回家,两人同处车厢却都未说话。
温暖更怕余夕照开口,她已经被余夕照拒绝的害怕了。所以她默认了温余两家对余夕照的强迫,不肯替余夕照开解。
他们之间的矛盾和余夕照所受的委屈,婚后她会慢慢解决和弥补,只要让她嫁给余夕照。
但他们一天没结婚,她一天无法安心。
虽是深夜,温家已经在为结婚着手布置住宅。
余夕照将温暖送到温家,能看出这些布置不是一朝一夕。
温余两家都没有取消婚礼的打算,余夕照的意愿从来都不在他们考虑的范畴。
余夕照听话惯了,这场婚礼,他们认定他会出席。
只有温暖一个人没有安全感,也只有她清楚余夕照是真的不愿意,否则她也不会用自杀来胁迫。
次日,温暖看到余夕照一身礼服出现在温家,温暖才算彻底放心。
......
宁市明县。
苏寒在医院开诊第一时间联系了余夕照的师哥。
对方听了余夕照的名号,让苏寒直接来办公室。
但对方听清苏寒所说的事,突然转变了态度,公事公办道:“苏小姐,我们中心医院不是公立医院,但也一向正规,像你说的改日期的事绝不可能发生。”
苏寒一愣,摸不准对方是真的公正清廉,还是知道什么内幕。
苏寒微笑,试探的询问,“三年前的日子我不会记错,医院总有存档吧?”
“没有,我们的存档是三年一清,上两个月刚清理过。”
他回答的果决,仿佛苏寒再问下去,他甚至能说出具体清除存档的日期。
苏寒觉出了不对劲,他肯定知道什么,但没打算对苏寒透露一句。
苏寒试了几次,都问不出有价值的信息。她提出告辞时,对方又客客气气的将她送出去,显然是顾及余夕照的面子。
医院门口,苏寒给余夕照打了个电话,不过余夕照电话关机了。
余夕照正在婚礼酒店宴宾,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但脸色不佳。
酒店服务员走到余夕照身侧,耳语道:“余先生,温小姐让你过去一趟。”
余夕照微颔首,进了内廊。
休息室的门虚掩着,苏佳欢欢快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我说了吧,以死相逼这招最有用,你看,你掌握好割腕的力道,不会伤着自己还能把婚结了。”
“你小点声!”温暖低声提醒。
今天是温暖的结婚典礼,即使是阻止苏佳欢说话,她脸上都带着笑,“过了今天,我就是余太太,这样的招我不会再用,你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
门外,余夕照脸上阴云密布。
温暖的心思远比他想的沉,为了结婚什么招都能用。
余夕照的怒火不可控,他推门而入,盯着温暖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沉声道:“你的确没机会再用。”
温暖看清来人,脸色一变,“夕照,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结婚典礼就快开始了,他怎么会过来!
余夕照不回应她,摘掉了西装上写着新郎的胸花,“温暖,今天的婚礼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