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谦逊又不好意思，“愉姐姐，我没做过公关工作，这些都是我以网友旁观者角度提出的一些建议，我想还是得最先平复网友的好奇心。”
宋心愉接过文件应付一笑，并没打算用。
她的公司有最厉害的公关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提的建议比不了。
精明如老太太，一眼看穿宋心愉的想法，冷声道：“灵儿的建议我看过了，很用心。比你办公室里那些只会写道歉声明的强多了。”
老太太表面没有干涉宋心愉的工作，话里话外透着的强势都在逼迫她采用宋灵的方案。
在老太太紧盯的目光之下，宋心愉紧捏着文件，几秒后露出感激的笑容，“谢谢灵灵，我会让公关部按照你的建议试试看。”
宋灵受宠若惊，一张乖巧的鹅蛋脸尽是欣喜。
老太太没再挑刺，只是临走前别有深意丢下一句，“尽快善后好，别积怨已久让人戳着痛处。”
宋心愉并没把这句话朝心里放，只是看着手中的文件一双美眸渐渐阴狠。
门外，卞啸眼见老太太走了才进屋，目光在远去的宋灵身上留了一瞬。
开口道：“大小姐，老夫人已经带宋灵找过宋董，宋董同意让宋灵加入秘书处。”
“啪！”
宋心愉将文件狠狠摔在地上，积攒的怒火让她一张脸微微扭曲。
她缓缓闭眼，强行让自己冷静，“没关系……”
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靠先天优势占据的位置坐不稳的。”
她抬起下巴，余光俯睨地上的文件，轻笑交代，“不能浪费宋灵一片苦笑，把这拿去给公关部，老太太还等着看结果呢。”
卞啸答是，弯腰捡起文件。
宋心愉眼眸随意定在他身上，“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庄元川作为云端传媒总裁身份上没有可疑之处，苏寒会签给他，应该只是冲着高额签约价和……”卞啸语气微顿，换个措辞，“能给您添堵。”
云端传媒和宋氏娱乐竞争已经到了白日化，圈内无人不知，苏寒签约云端等于直接站到宋心愉的敌对面。
苏寒做出这样选择合情合理，可宋心愉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甚至觉得是因为苏寒站在她的敌对面，云端才会站在她的敌对面。
……
次日七点半，苏寒的车出现在大风集团。
她家假借给顾知祈送戒指的名义来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再见到昨天的女人。
下车后，苏寒在集团大厦拐角广场车位上看到那辆粉色汽车。
认出是昨天那个女人开的那辆，苏寒绕过去记住了车牌号。
她不能直接问顾知祈这个女人的身份，可以让庄云川去查。
苏寒边给庄元川发消息边朝大厦走去，快要绕出拐角时，身后一只有力的手捂住她的鼻口！
苏寒双瞳放大，还没来得及挣扎冰冷的金属触感抵住她的后背，“别动！苏小姐想活命最好乖乖配合。”
……
欧式古董挂钟时针转到九点。
顾知祈目光从挂钟上挪下，修长的手斯条慢理抚着狸狸的脑袋，眼神却格外冷沉。
苏寒答应他会来的，她迟到了。
元朔敲门进来，恭敬提醒，“顾总，Highest集团的几个董事已经到会议室了。”
“嗯。”
顾知祈收回摸猫的手，冷脸起身，“等会有客人及时通知我。”
元朔忙应声：“好的。”
看着顾知祈朝会议室走去，元朔心里哀叹一声，打通内线交代前台，“等会夫，苏小姐来了，不要预约也不用阻拦。”
“啊？可是……苏小姐来过又走了……”
前台七点多那会儿亲眼看到苏寒来过，不过并没有看到她进来。
元朔眉头一皱，“什么？”
……
阳光明媚的山庄，错落的中式建筑和野蛮生长的植被。
苏寒眼上黑布被拽下，眼睛被明亮光线刺的张合几次才彻底睁开，入眼的房屋不算陌生，一时又想不起具体是那儿。
欧式的内饰装修，金属装饰陈旧生锈，墙角野草苔藓横生带着潮湿的气味，朝气之下的精致充斥着野性。
朽钝的门吱呀着打开，皮鞋踩在地毯上的脚步声沉闷由远及近，一张令她意外的脸出现在眼前。
“顾太太，好久不见。”
男人冷笑打招呼同时用一把枪抵住苏寒额角。
苏寒唇角微绷，声音清冷，“蒋少，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蒋砚名出现，她认出了这里是蒋家山庄。
内饰装修和当年完全不一样，佣人都被驱散不复当年的富贵，像是落败多年，只不过不像是落败的蒋家山庄，倒像海市的温家。
蒋家现在如日中天，即使止步不前过几十年都不可能落败。
苏寒看向蒋砚名噬人的眼神，“我和蒋少无冤无仇，你想叙旧不必用这种失礼的方式吧。”
蒋砚名居高临下盯着她，直接开门见山，“温栖在哪儿？”
抵着苏寒额角的枪重了几分。
苏寒被迫挺直腰身，故作冷静和他对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四年前我离开京都后，和国内一切断了联系，我怎么可能知道温栖在哪儿。”
“别和我装傻，她送你离开那天凭空消失，不是你帮忙还能有谁。”蒋砚名危险的眼眸带着浓浓的冷意。
从温栖消失那一天，他就意识到温栖从未想过留在他身边。
寻死觅活是假的，妥协是假的，从头至尾盘算着离开是真的。
如果没有人帮她，她根本不可能成功。
“那天，我只是和温栖简单告别，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苏寒人被绑在椅子上，额角被重重抵红也无从闪躲，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犹如被浸泡在冰水里，额角突突直跳，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当年我发生过什么，温栖应该说过一些。我流产后又目睹深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暧昧不清，心灰意冷的只想逃离京都，我没有精力顾得上别人的死活。”
蒋砚名余光微移，流泄出几分玩味，“看来顾太太当年真的痛恨极了顾总。”
“……”
苏寒紧闭着唇默不作声，额角威胁触感却陡然消失。
蒋砚名侧着身子，看向半掩的门，“顾总不请自来，打算听到什么时候？”
苏寒背脊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