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苏寒回到家，狸狸高高竖着尾巴绕着她喵喵叫个不停。
苏寒摸着它圆润的脑袋，顺手接起温栖打来的电话。
“苏，我已经让康德医生连夜赶过去了，明早应该就能到达京都。”
温栖说着，又在电话里先给她打了一剂预防针，“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把刘红梅病症简单和康德医生说过，他说痊愈的希望不大。”
康德医生是闻名遐迩的精神病专家，几年前已经退休，现在能请动他的人不多。
温栖过世的祖母和康德医生是旧识，温栖得知苏寒用得上他，第一时间便联系了他。
“我知道。”无论刘红梅能否痊愈，苏寒都要一试。
她对苏佳欢的诸多疑虑，这个世上只有刘红梅能解答。
温栖应声，又在电话里问:“你在国内还顺利吗？蒋砚名有找过你麻烦吗？”
其实，她比苏寒更希望能尽快解决国内的事，只有苏寒重新回到Y国，她才能彻底放心。
“没有。”苏寒下意识出声。
听到苏寒否认，温栖放心了，“那就好。”
两人闲聊几句才挂断电话，苏寒沉默摩挲着手机。
她忌讳在温栖特殊时期提及蒋砚名，即使蒋砚名有所动作，她也会隐瞒温栖自己解决。
不过，眼下最紧要的是明天康德医生给刘红梅就诊的事。
……
次日一早，两架飞机一前一后降落在京都机场，除了康德医生，还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苏寒派人将康德医生从机场接到了暂时安顿刘红梅的公寓。
下午，苏寒忙完工作赶到公寓时，康德医生正好刚给刘红梅做完详细检查。
他和苏寒简单问好之后便告知了刘红梅具体状况，“苏小姐，刘女士的情况不容乐观。她最初应该是在没有精神失常的状况下被当做精神病人强行进行治疗，精神类的药物加上心理引导，一般人很容易真的精神分裂。她这个情况治疗会比较棘手，潜意识可能会出现对相关药物和心理疏导的应激排斥，想要她完全恢复正常几乎不可能，哪怕是我给她治疗，最多也就是让她恢复些 神志，至于能否让她开口说话我也无法保证，只能说看缘分。”
这个回答在苏寒的意料之中，不过即使治好的希望渺茫，她还是要一试。
“那就麻烦你尽力一试，只要能让她开口说话就行。”
康德医生点头答应，建议道：“你最好多见见她，她这情况多和熟悉的人接触或许能刺激她开口。”
苏寒下意识朝刘红梅房间看去，淡淡应声。
等到康德医生回房休息，她才走进刘红梅的房间。
房内，刘红梅站在窗边用头无规律的一下下磕着窗沿，双目空洞的看着窗外，整个人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寒缓步走近才看清刘红梅的脸。
四年时间，刘红梅像是老了十岁，皮肤松弛，皱纹横生，头上也添了不少白发。
苏寒眼神复杂，淡淡出声：“苏佳欢死了，苏大雷和苏佳乐下落不明，你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造成这一切的宋心愉却活的好好的，你真的甘心吗？”
“……”
房间内一片寂静，刘红梅像是听不到她说话，依旧眼神涣散的用头撞着窗沿。
苏寒眼睛看向窗外花园里正好的阳光，“苏佳欢出事那天，宋元青和顾成会出现在酒店都是宋心愉安排的，苏佳欢拿着把柄威胁宋心愉，宋心愉当然不会让她活着。苏佳欢死后，她为了安抚苏家给了苏大雷和苏佳乐一大笔钱，不过这两父子滥赌成性，一笔笔的挥霍敲诈，宋心愉怎么肯一直供养他们，两个人早就下落不明……”
苏寒说着，余光留意到刘红梅撞头动作顿了下。
她止住声音重新看向刘红梅时，刘红梅又毫无反应的一下下撞着头。
苏寒指尖微动，视线敏锐的盯着她，“这两年我一直在查苏佳乐的死活，半年前终于有了结果，只可惜你现在这幅神志不清的模样告诉你也没用。”
刘红梅不为所动的继续着动作，仿佛什么都听不到，苏寒有些怀疑刚刚是自己眼花了。
沉默看了她片刻，苏寒嗤笑一声，“像你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知道了也只是徒增伤心。除了你，反正这个世上也不会有人在意苏佳乐的死活。”
说完，整个房间陷入寂静，只有刘红梅一下下用头轻磕着窗沿的动静，眼神涣散的一言不发。
苏寒没再继续说下去，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房间。
刘红梅眨了眨眼，缓缓停下撞头的动作，苍白的唇含糊不清嗫嚅着佳乐两个字。
离开小区后，苏寒立即给手下的人发去消息，让他尽快发几张苏佳乐的照片出来。
无论刘红梅是真分裂还是假分裂，苏佳乐的消息无疑是她最在意的。
只要手握苏佳乐的消息，总有办法让刘红梅亲自开口问。
……
下午，苏寒去了一趟宋氏。
合同已经签署完，但还有最后一项需要她本人签字。
宋氏这边安排了宋灵和苏寒对接，两人都签完字，宋灵歉意满满对苏寒开口：“苏小姐，前几天的事实在抱歉，我也没想到我们内部的矛盾会影响到你和商总，我代替宋氏向你道个歉。”
苏寒把玩着手中的笔，淡淡看她一眼，“道歉就免了，宋董已经用最合适的方式表达歉意了，后续的广告拍摄还请宋助理安排好，不要再出任何差错。”
“……”
宋灵愣了愣，随即尴尬一笑，“苏小姐放心，我会全程跟进拍摄保证不出任何错。”
苏寒微微挑眉算作回应。
宋灵整理着合同，放在合同一侧的手机忽然震响起来。
苏寒下意识瞥了一眼，手机上闪烁的备注却让她忍不住惊讶看向宋灵。
宋灵快速拿起手机，看着闪烁的名字，犹豫再三对苏寒歉意道：“麻烦苏小姐等一下，我……我去接个电话。”
整个合同签署过程中，每一个打进来的电话都被宋灵直接挂断，只有这一个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