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祈的衣柜里，最便宜的一件衬衫价格也是五位数。
两千块的衬衫对他来说不值一提，却是苏寒的全部。
这个精打细算的小女人，在他身上一向舍得。
顾知祈看在眼里，暖在心里。
苏寒从服务员手里拎过包装袋，手机响了。
她笑着接通：“喂，外婆。”
“寒崽，我今天约了人跳舞，我就不过去了，替我和臭小子说声生日快乐。”
老太太声音慈祥，苏寒一愣，瞥向顾知祈。
她不知道今天是顾知祈生日。
她答应道：“好。”
老太太隔着电话又抱怨了一通邻里邻间的事才肯挂电话。
顾知祈猜到了老太太电话内容，完全不过问。
上了车，苏寒主动道：“外婆让我替她说一声，祝你生日快乐。”
顾知祈转动着方向盘，随意“嗯”了声。
苏寒举着袋子，玩笑道：“衣服买的挺及时的，算作生日礼物。”
“小气。”顾知祈轻嗤了声。
苏寒垂手，心虚道：“我没钱了，要不然我再给你买个蛋糕？”
“别买。”
顾知祈直接拒绝：“我不过生日，不喜欢。”
苏寒一怔，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过生日？
她也从来不过生日，她是因为出生不被期待，没人替她庆祝。
顾知祈是什么原因？
他没说，苏寒也不敢问。
车内出奇的安静，一路开回小区。
顾知祈解开安全带，突兀道：“我的生日，没有庆祝价值。”
他的出生不光明，童年更是漆暗。
他知道苏寒想知道，他却没有展露伤口的习惯。
苏寒不明所以，却真切感觉到心疼。
关于顾知祈的父母，苏寒只听老太太零星说过几句，顾知祈母亲已经去世了，他从小就过的很苦。
对于其他，老太太三缄其口。
苏寒转过身，似是鼓了很大勇气，两只柔柔的手抬起他锋利的脸廓，认真道：“有的，对我来说是有的，没有你，我至今还活在阴影里，你……是我选的，我唯一一个可以自己选的家人，你是我最大的礼物，怎么会没有价值？”
她鲜少说情话，郑重其事说完手指都发颤。
顾知祈于她而言，是一直漆黑无星的夜晚骤现的明月。
“就像温暖那件事，我以为会是我一辈子阴影。因为你，我现在一点也不害怕。”
苏寒提及这件事，眼睛再也不会恐惧暗淡，她眼底的真诚闪着炯炯的光。
顾知祈微怔，冰冷的脸都让她捂热了。
“你这时候说这些，很危险。”
顾知祈垂首凑近，薄唇从她的鼻尖滑到红唇顿住，微扬：“危险到只想对你做一件事。”
“啊？”
苏寒红着脸，刚发出一声疑惑，红唇便被堵住了。
她的手还在顾知祈的脸上，很像她捧着他的脸主动索吻。
转侧难分，苏寒试探的回吻，顾知祈的呼吸稍显紊乱，扣着她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他松开时，额头亲昵抵着她的额头，低语道：“亲了这么多次，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每次都和初吻似的。”
话音一落，顾知祈笑了：“严格算起来，我是你的初恋。”
苏寒暗恋心上人九年，哪有时间谈恋爱。
苏寒松开手，后退了下。
顾知祈倾身，亲昵的摸着她的耳垂，试探道；“所以，初吻也是我？”
狭小的车厢，苏寒躲不开，闷闷的“嗯”了声。
初吻是他，初次也是他。
顾知祈思想并不腐朽，也不认为女人得从一而终。
但确定苏寒的初吻和初恋都是他，薄唇却不可控制扬了扬。
下了车，苏寒还是在家楼下买了个小蛋糕。
苏寒还想给顾知祈唱个生日快乐歌什么的，但被顾知祈拒绝了。
他揽着她的那只手蹭了蹭她的唇，意有所指：“今天我已经很快乐了。”
“不能浪费，拍一张。”
苏寒拿起手机，弯腰对着蛋糕拍了照片发到朋友圈。
这个蛋糕就花了她九十，现在她的余额仅剩20块。
佳佳要是再不发工资，她饭都要吃不起了！
顾知祈瞥了一眼她朋友圈的内容，轻嗤了声，咬牙切齿念出来：“祝您生日快乐~”
“不行吗？”苏寒听出他语气里的不爽。
顾知祈冷嘲：“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爷爷过生日。”
苏寒：“……”
“这个是尊称，因为……把你放在心上。”苏寒忽然说起了土味情话。
心上人，可不就是他么。
顾知祈依旧不买账，拿过了她的手机，霸道的很：“我的生日，祝我生日快乐，发一条我满意的，没意见吧？”
“随便你。”
苏寒扁了扁嘴，转身用勺子吃蛋糕，甜腻的奶油真好吃。
她再转过身，朋友圈已经发出去了。
“祝我老公生日快乐。”
苏寒举着勺子，一惊：“我微信里都是同学和老师！”
“所以呢？你还想装单身？”顾知祈弯腰，吃掉了她勺子里剩的蛋糕渣。
甜腻腻的，难吃。
苏寒愣了下，好像是没什么，反正她身边的人都知道她结婚了。
只是不停增多的点赞和评论，还是让她有些心慌。
片刻，顾知祈又问道：“苏寒，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他问的认真。
苏寒想到他能看到，有些心虚：“我现在改。”
随即，苏寒把备注的稚气两个字改成了老公。
顾知祈满意点头，还是复明好，她骗不了他，少受气。
晚上，顾知祈回书房处理工作。
苏寒也难得清闲，刚准备看会综艺，元朔就来了。
元朔领了三四个人进门，手里是大包小包的服装购物袋。
“夫人，这是顾总吩咐给您准备的。”
元朔公事公办询问：“是您自己收拾，还是让她们帮您挂起来？”
苏寒目瞪口呆，许久才缓过来，打量着大包小包的女款服饰，有些急：“我不需要这些，能退吗？”
“顾总说不行。”
元朔微笑回应，冲那几个人招手。
几个人麻利的拎着袋子进了卧室。
“稍等！”
苏寒制止道：“我去和他说一声。”
说着，她敲了两下门，不等顾知祈回应就闪进去了。
“你快点让元朔把东西都拿走。”苏寒急急道。
顾知祈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淡淡一笑：“我说了，要给你买东西。”
“我不要，我不缺的。”
顾知祈指尖随意点着桌面，揶揄道：“副卡你不用，送你东西你不要，顾太太，你还真想养我？”
苏寒眉头微蹙：“你送的也太多了。我就送了你一件衬衫，也不算养吧……”
她刚刚看到那些购物袋上的Logo，都是贵到离谱的牌子。
顾知祈眼尾上挑，将她抱进怀里，热热的呼吸在她耳侧：“那就乖乖用副卡，买你喜欢，也买些我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