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一怔。
他的声音和她记忆里那个沈居然重合。
对方脸上的笑意，分明是认出她了。
苏寒不可思议睁大眼睛，“你……是那个APP里的沈居然吗？”
“是我，你还记得我？”沈居然桀骜的脸有丝惊喜。
苏寒轻蹭鼻尖，“当然了。”
她在李钊的声音APP里工作时间不长，但沈居然是最特别的存在。
沈居然目光肆意打量她一番，笑道：“挺神奇，原来你的声音长这么一张脸。”
苏寒一愣，开玩笑道：“对我的长相很失望吗？”
知道他是沈居然，苏寒比刚刚要热络和自然。
“没有没有没有。”沈居然三连否认。
只是，他想象中，苏寒应该是活泼可爱的。
但真正的苏寒，更加温婉内敛。
苏寒还想说什么，被手机短信提醒打断。
顾知祈：电视台门口，出来。
苏寒不自禁敛笑，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有事得先走一步。”
苏寒不想让顾知祈进来找她，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加个微信？我把明天录制时间发给你。”沈居然已经拿出了手机。
苏寒点头加上微信，犹豫的开口：“《春秋》需要录制多久？”
“一个月左右。”
听到答案，苏寒松了口气。
那正好能在她和顾知祈离婚前录制完，到时候她辞职也不会受影响。
苏寒和沈居然挥手告别，一出电视台大厦就看到那辆熟悉又招眼的劳斯莱斯。
苏寒敲着手机上车，并未看顾知祈。
沈居然把她拉进了《春秋》的工作群。
沈居然：@苏寒，我们《春秋》的主持人。
他一发话，群里一片同事@苏寒祝贺的。
苏寒回复同事的询问，又发了个又土又可爱写着谢谢大家的小兔子表情包。
顾知祈看向她时，正好无意看到那个表情包。
他淡声问：“新工作还适应么？”
“嗯。”
苏寒语气没什么情绪，也没有要和他分享工作的意愿。
但敲着手机指尖一直没停，这次不是回复群消息。
何念也在问她新工作情况，苏寒分享欲爆棚，打出来的字在对话框里都挤不下，像一篇小作文。
同一个问题，待遇天差地别。
顾知祈薄唇抿成了直线，复杂的情绪闷在心口，有怒火、受挫，还有丝丝嫉妒。
以至于车停了，顾知祈周身的气息比外面降温的天气还冷。
苏寒茫然抬头，认出眼前的招牌是厉衡的餐厅。
上次为了庆祝她考上京传，她和江亦来过这儿。
苏寒下车并未急着进去，举着手机道：“我先给何念打个电话。”
“打完去102包房。”顾知祈斜睨她，步伐未停。
苏寒目送着顾知祈离开，拨了江亦的号码。
今天江亦给她发了很多微信，她自然不会当着顾知祈的面回复。
三言两语也讲不清楚，干脆打个电话。
江亦得知苏寒被迫辞职，后悔的道歉：“对不起，是我的冲动惹到他。”
他一向温和理智，更清楚不能得罪顾知祈。
但昨天看到顾知祈抓着苏寒，他就是不受控的想要刺激顾知祈。
苏寒故作轻松道：“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平安无事度过这一个多月。”
江亦沉默了片刻，“公司里的位置会一直给你留着。”
“好，谢谢你。”苏寒莞尔。
挂了电话，苏寒吸了口气朝餐厅里侧包房走去。
她被迫辞职的不高兴，其实被今天体验到当主持人的雀跃冲淡了不少。
102金字包房，门虚掩着。
顾知祈一脸漠然的坐在主位。
孟遂端着酒杯凑近打趣：“你和苏寒还没离啊？怎么着，真因为没睡过不甘心？”
顾知祈掠起眼皮，冷冷道：“是啊，结婚这么久是有些不甘心。”
“一次也没有？”孟遂好奇。
顾知祈不耐点了下桌子，没打算回应。
“咔”的一声，门被从门外推开。
顾知祈唇角微僵，背脊绷直看向门口。
苏寒脸上带着笑，但注意到几双眼齐刷刷看着自己，有些茫然，“怎……怎么了？”
“你在外面站多久了？”顾知祈有丝慌张蜷缩手指。
苏寒一愣，语调轻松：“直接进来的，我是打扰到你们谈事了？”
顾知祈松了口气，温声道：“没有，坐吧。”
苏寒乖顺的坐到他身侧，挨个打了招呼，自如的玩手机。
孟遂或许是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整场都在活跃气氛，表现的特别心虚。
不过，苏寒沉迷于手机游戏，并未发现。
顾知祈低头看她正在斗地主，平白无故的扔出一个炸后，出了一张3，手里只剩下4和5两张不可能再走掉的小牌。
苏寒没耐心了，干脆托管。
顾知祈看笑了：“笨。”
“嗯。”苏寒应的很乖。
“这就是适合你玩的游戏？怎么还能输呢？”
他挖苦，脸上却是极温柔的笑。
苏寒垂着脑袋没看到，声音茫然：“是啊，怎么就输了呢……”
说着，她重新开了局。
顾知祈点着她的手机屏幕，本想提醒什么，却一不小心点了明牌。
他顿了下，“抱歉。”
苏寒捏紧手机，还没从输掉的情绪里出来，把手机丢给他：“你玩吧。”
顾知祈自然的接过，开了一副好牌，两三下直接打了个春天出来。
“赢了。”他轻描淡写的语气中有丝得意。
苏寒微笑，“嗯，你赢了。”
她收起手机没再玩，却掩不住失落的情绪。
顾知祈隐隐发觉她似有点不对劲，苏寒先开口：“我明天下班能进棚吗？我想把没完成的工作做完。”
顾知祈轻蹙眉没回应，苏寒就当他默认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晚上九点钟。
一路上，苏寒都像是沉浸在输掉欢乐豆的失落中，恹恹的。
回到家也是一句话没说回了次卧。
在包房内，那几分钟的融洽气氛，好似只是错觉。
顾知祈烦闷的解开衬衫纽扣，洗了个澡。
他从主卧浴室出来时，只穿了件黑色真丝睡裤，壁垒分明的窄腰和墨发还带着水汽。
主卧的门毫无预兆被打开，同样洗完澡不久的苏寒穿着那件常穿的棉质睡裙，脑袋抵着门框，问他：“顾知祈，你想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