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心虚的想要抽回手，却被顾知祈钳住。
他慢慢将手环套进她的手腕，认真又关注。
苏寒有一瞬错觉，顾知祈给她戴的不是手环，而是戒指。
手环稳稳固住，苏寒的手腕才得到自由。
苏寒没露出一丝多余情绪，只对外婆说道：“谢谢外婆，很好看。”
老太太带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有意给两人腾出空间，笑道：“我先去做饭。”
顿时，阳台上只有他们。
顾知祈薄唇微勾，“你送我手环是这个意思？”
苏寒扭过身静静看花，并没有否认：“当时是。”
虽只隔了几个月，但那段时间应该是苏寒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光。
现在不是，现在她只想离婚。
顾知祈听出她言外之意，笑意讥讽：“那能怪得了谁？苏寒，这一切是你搞砸了。”
如果苏寒不骗他，他没有看到苏寒丑陋的一面，他们现在还会好好的。
以往提及欺骗，苏寒总会反驳。
此时，苏寒却坦诚一笑，没做任何回应。
苏寒不吱声，顾知祈并不痛快，反问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不狡辩了？”
“是啊，不想狡辩了，怪累的。”
苏寒僵直身子站好，懂事一笑：“我今天来这儿只是履行协议，其他的不重要。”
苏寒这样的笑容碍眼至极，让人心神一黯。
顾知祈自嘲道：“即使我澄清和潘心心的关系，对你来说也不重要是么？”
苏寒唇角一抿，迟迟没有回答。
她自己都不清楚，是不想回答，还是没有答案。
“寒崽，我买了车厘子放在冰箱，记得洗了吃。”
老太太声音从厨房传出，苏寒松了口气，应下：“好，我现在就洗。”
她在阳台一刻也呆不住，拿了水果去洗。
洗完水果，她捧着果盘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看了会游戏解说。
当余光瞥见顾知祈进来时，她打开手机游戏躲避交流，但速度太过仓促，动作显得很刻意。
顾知祈冷嗤了声，回了卧室。
老太太做好午饭，先进了顾知祈卧室，提醒道：“寒崽在外面打电话，你叫她吃饭。”
顾知祈阔步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苏寒娇俏的声音。
“我也想你，居然。”苏寒脸被晒的粉扑扑的，眼角勾了点笑意。
不知道电话说了什么，眉眼弯弯，脸腮内不常见的小梨涡微微凹陷。
八月的中午，太阳热气还很足，却有股寒意从苏寒小腿爬上背脊，像是背后有台冰箱开了冷冻门。
苏寒本能回头，一眼便对上顾知祈那双如寒冰般的眸。
“……”
苏寒僵硬了几秒，迅速道：“那我先挂了。”
“居然？”顾知祈重重咀嚼这两个新鲜的字。
苏寒真是厉害，身边总是有层出不穷的男人！
苏寒也没什么好隐瞒，“是我兼职的客户。”
“是么？”
顾知祈轻笑反问，不悦挑了挑眉：“可以说想你的客户？”
苏寒自然按着手机，神情没有一丝丝破绽。
“苏寒，你就这么不自爱？你很缺男人？”
很显然，苏寒的解释他并不信。
顾知祈冷漠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像无数根针朝苏寒心里刺。
顾知祈说她恶心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苏寒脸上带着防御，脱口而出：“关你什么事。”
她掉头就要进院子，顾知祈长腿一侧，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的去路。
“我是你丈夫！”
“协议上的。”
“协议规定婚姻存续期间你不能和异性过于亲密。”
苏寒余光扫他，有些泄气，“真的只是客户。”
她低头，将之前签订的电子合同转发给了顾知祈。
“你可以看看。”反正她的解释没有这些白纸黑字更有说服力。
顾知祈将信将疑大致看了一遍，眉宇皱的更深了：“那个居然要求你扮演什么非得说想他？”
苏寒觉得他的问题很好笑，“声音恋人，就可以说声音角色扮演，像广播剧里……算了，反正你没听过。”
“我没听过？”顾知祈气笑了。
苏寒眼神怪异：“难道你听过？”
顾知祈皮笑肉不笑否认：“没听过。”
“……”
苏寒气结，没听过非得多嘴反问一句。
“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顾知祈忽然问。
苏寒朝着阴凉树下站了站，随口道：“没算过，大概小一万。”
顾知祈双手插兜，声音温和了些许：“一个月我给你十万，辞了。”
苏寒掠起双眸，粉扑扑的小脸，乌黑的瞳仁，在这烈日之下让人顿觉清爽，拒绝人也很爽快：“不用，我有自己的安排。”
她努力赚钱，就是想尽快赚足六十万还给他，她再拿他的钱，毫无意义。
“走吧，外婆还在等吃饭。”苏寒转身走进院子里。
顾知祈紧跟其后，拽住了她的手，压迫感紧迫而来，“声音恋人？从字面意思你已经违约。”
苏寒被迫仰头看他，沉默半响，她轻笑了声，答应：“好，我辞职，有个条件。”
顾知祈满腔的郁气，现在的苏寒哪里还有顺从？他唯一能让她顺从的，恐怕也只有那一纸协议。
他闷声问：“什么？”
“别给我钱，我不想再欠你。”苏寒很怕欠他太多到最后都还不清。
苏寒抽出手进了门，顾知祈没再拦。
她不想让外婆担心，见到外婆又恢复了以往温顺，不停的夸赞外婆的厨艺。
吃完饭，一直待到快晚上，苏寒和顾知祈才离开。
坐进车内，苏寒面无表情插上耳机，好像不认识他似的。
变脸之快，直接让顾知祈气笑了。
窗外的天色乌沉沉，大地蒸着热气，空气沉闷，是要下雨的前奏。
苏寒进了小区，小跑上了楼，刚进客厅，天空就泼下了一盆水，雨下的又大又急。
“哎？你回来啦，我们打了火锅，一起吃点吗？”赵天天正在涮着羊肉，冲她招手。
客厅里开了空调，冰火两重天十分勾人食欲。
赵天天和林妙人都很好，苏寒不愿和她们拉开距离，笑着点头：“好啊。”
苏寒已经很久没有和朋友一起吃火锅了，几颗丸子下肚，有久违满足感。
苏寒吃的火热，眼观窗外的雨，心里的烦闷刚刚一扫而散，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苏寒刚要起身，林妙率先起来：“我来开，应该是我订的奶茶到了。”
苏寒笑了笑，吃了口金针菇。
林妙猝不及防唤道：“苏寒，你老公来了……”
“咳咳咳……”
苏寒猛地吞咽，一口辣油呛的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扭过头，顾知祈已经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