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马车窗摇下,露出江亦似笑非笑的脸,“苏主持赏个脸,让我送你回家?”
苏寒一愣,歪头莞尔,“好啊,谢谢E大大。”
江亦轻撇下颚,示意她坐到副驾驶。
苏寒绕过车身,打开副驾驶,看到位置上大束粉玫瑰一愣,“这是……”
“送给你的。”江亦唇角勾着笑,深深看向她,“昨晚的话,我不是说说而已。”
苏寒笑意略干,有些迟疑要不要直接拒绝。
“一束花吓的连车都不敢坐?”
江亦一眼看穿她,挑眉道:“不如你先上车,回家再给我答案。”
苏寒尴尬一笑,顺手抱起玫瑰花上了车。
悍马驶离电视台大道。
相距几米外,一辆劳斯莱斯内,顾知祈眉眼深沉盯着消失不见的悍马,挺拔的背脊靠进车座,修长的腿叠交,肆意优雅,搭在座背上的手却攥成拳。
他送花,苏寒不要。江亦送,她倒是收的挺开心。
气压低到可怕。
坐在前排的元朔连大气都不敢喘,许久才问:“祈少,回九章玉台还是……跟上?”
“跟上。”顾知祈冷声吩咐。
元朔不敢耽误,以最快的速度追上了悍马。
两辆车几乎同时到达小区。
顾知祈没急着下车,直到苏寒和江亦一起进了单元门,他紧跟其后乘了下一趟电梯。
他进了走廊,苏寒和江亦已经进门。
门外,能依稀听到屋内两人交谈的笑声。
她怎么能让其他男人进门,还对其他男人笑的那么开心?
她明明是他的妻子!
顾知祈倚着墙壁,心口阵阵抽痛,半晌才开门进屋。
这小区是统一的精装修,两个房子阳台都没有封,在同一方位。
顾知祈站在阳台上,甚至能听到隔壁的动静。
室内Loft木楼梯被踩的咯咯作响,脚步声很急,在小小的嘈杂中,顾知祈清晰听到苏寒笑着问:“它是不是很可爱?”
“是挺特别的。”江亦别有深意揶揄。
两个人音色都很出众,光是声音引人遐想场景,一问一答意外的般配。
顾知祈咬着牙,就连听觉都用力的敏锐起来,试图判断室内究竟在做什么。
迟疑了几秒,苏寒试探,“你要不要摸一下?”
“……”
顾知祈背脊一僵,陡然瞥向隔壁阳台,灼灼双眸恨不得将那栋房子点了。
“嘶……咬人有点疼。”江亦倒吸一口凉气。
顾知祈扶着栏杆的手泛白,恨不得将栏杆捏碎。
下一秒,苏寒阳台“砰”的一声,有突兀落地声音。
苏寒吓了一跳,猛地看向阳台,对上顾知祈蕴着怒火的深眸。
“你,你怎么过来的?”苏寒惊吓的怔了片刻,拉开阳台的玻璃门,朝着隔壁看了一眼。
两个阳台是在同一方位,但并不相连,中间有两米多距离是腾空的,不难看出顾知祈是从隔壁“飞”过来的。
这可是12楼!他怎么不怕摔死?!
顾知祈浑身皆是戾气,像是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极力克制着怒意的声音暗哑,“你和江亦在干什么?”
“关你……”
“顾总?”
江亦出现在苏寒身后,非常意外他会在苏寒的阳台上。
顾知祈长眸微狭,目光略朝下,看到江亦手中抱着瞎眼的狸花猫,手背上还有几道猫爪印,陡然怔忡。
他们在撸猫?
顾知祈喉咙滑动着,脸色格外不自然。
江亦了然一笑,“您有事吗?”
“有事。方便借一步说话?”顾知祈顺势道。
苏寒冷笑两声,翻她家的阳台来找江亦?
他无非是知道江亦在这儿,想把人弄走。
江亦意味不明点点头,先对苏寒说:“饭就别做了,你的厨艺下次我在尝。我和顾总聊聊,聊完我就走。”
他说一个字,顾知祈脸色就难看一分。
江亦放下狸狸,先走出了门。
苏寒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说过要给江亦做饭?
顾知祈冷冷的将苏寒浑身扫了个遍,确定没有任何异样,脸色放缓,出去了。
苏寒忍不住看向两个阳台的间隙,想到他刚刚是跳过来的,忍不住心惊肉跳。
顾知祈是疯了吗!
但凡有一点失误掉下去,必死无疑。
……
顾知祈没打算邀请江亦去隔壁坐坐,两人下楼,到达了各自车旁,就站着说话。
顾知祈掠起眼皮,目光深沉凌厉,“你在追苏寒?”
江亦双手抄兜,一张年轻张扬的脸肆意的笑着琢磨顾知祈的话。
不得不说,他年纪虽比顾知祈大几岁,气质上却差一大截。
顾知祈的经阅历造就气场强硬,天生的上位者,任谁和他比都甘败一头。
他轮廓深邃,五官更是无可挑剔,走在人群中是焦点,是人人都会侧目的长相。
江亦淡颜清冷,一张脸比年龄要年轻许多,穿个校服就是高中部的校草,穿个白衬衫就是邻家帅哥哥。
他气场不如顾知祈,却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轻佻抬着下巴,“是,顾总不会连前妻谈恋爱都要干涉吧?”
“谈恋爱?”
顾知祈轻嗤一声,蔑视着,“苏寒不喜欢你。”
江亦笑了,“哦?顾总还做梦她喜欢你?”
“……”
“以前我倒是没发现,江总会伶牙俐齿的落井下石。”顾知祈敛着眼,一如既往狂妄。
江亦打开车门,抽了根烟,用手拢着打火机点烟,毫不避讳道:“以前顾总是我的甲方,我靠着顾总吃饭,自然要客气礼貌。现在,你是我的情敌,我当然不能给顾总留有机会,我这个人一直都很现实。”
江亦对顾知祈一直礼貌尊敬,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刺耳说话。
他可以一辈子以朋友身份和苏寒相处,但一旦有机会,势必会全力以赴不求遗憾。
顾知祈眯了眯眼挑眉,不见恼意,冷冷一笑,“无论是乙方,还是情敌,你都还不够格。我能让你无饭可吃,也能让苏寒再一次爱上我。”
这个人有狂妄的资本,即使他不再拥有顾氏和大风,处于事业低谷,明眼人也能看出他总有一天重新爬起来,登顶。
哪怕此时,江亦气场和气势都被他狠狠压下。
“是么?”苏寒清润的嗓音从单元门由远及近。
顾知祈迟疑回首,薄唇抿成了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