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居然笑着走近，“这群造型师挺恶趣味的，还真有点黑化的意思。”
“不好看？”苏寒撩了下头发笑问。
沈居然细细打量一遍，眼底有层浅浅玩味的笑意，“都已经颠倒众生，还不好看？”
他眼神别有深意环顾了一圈噤声的人。
摄影棚内有人忍不住轻笑，气氛缓和了不少。
苏寒微笑，在摄影师示意下走进拍照区。
苏寒十分配合，摄影师也相当给力，两个小时就把三套衣服都拍完了。
她返回化妆间卸妆。
刚到门口，就听到印子和几个艺人在闲聊。
“也不知道沈导中了什么邪，非得用她这样的劣迹艺人。”
“刚刚在摄影棚还没看出来？你们沈导对苏寒有意思，他那千年冰块性格，什么时候夸过人？”
“自从潘心心死了，那个顾成顾总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这苏寒被甩的干净，想要重新上岸，不得找条船搭？”
“也对，沈导虽然不是豪门，但在娱乐圈没几个人不认他的，想捧红一个人不是难事。”
“你们说，白止秋怎么只撕潘心心不撕苏寒？”
苏寒面无表情推开门，扫了一眼面面相觑的几个人，笑意吟吟道：“因为我和顾成没关系，她不可能撕我。”
印子装作没听到，和其他人嘟囔：“撒谎不打草稿。”
苏寒转过脸，敛了笑，神色格外认真：“大家都在这圈子浸染已久，应该也都清楚网上的传闻不尽然都是真的。后面我们还要共事两个月，为了不必要的偏见和麻烦，你们好奇，我可以一一解答。”
化妆间静的出奇，一时没人吱声。
苏寒接着说：“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劣迹，打黎越是正当防卫，没人规定前辈动手新人就得受着。我和沈导也没有私交，他会邀请我来录制节目只是因为我合适这个节目，就和各位一样。”
最后这句话，很有说服力。
沈居然的新节目叫《荆棘的她》，邀请的嘉宾都有震惊娱乐圈的黒料，只是这其中孰真孰假，只有自己知道。
“行了，我们又不是狗仔，干嘛揪着人家私事不放？”其中一个叫李娆的主动帮苏寒说话，“印子，背后议论人不是好习惯，何况你现在还是苏寒的助理。”
印子当即辩驳嘟囔：“我又没说假话，她在H台上班期间，一直都是豪车接送，我经常去顾氏娱乐，那车我认识，就是顾家的，不是顾成？难不成是祈少的啊？”
化妆间内一阵嗤笑。
顾氏本就是豪门之顶，女明星是攀不上的。也只有顾成那样爱玩的，养着各种各样的金丝雀。
顾知祈可向来是清心寡欲的高岭之花，传闻为了宋家大小姐“守身如玉”多年，注定是要联姻的，怎么可能被苏寒这样的缠上。
苏寒卸着妆，刚想否认，门口响起敲门声。
元朔站在门边，肃声道：“打扰。”
一时，化妆间引起小小躁动。
顾知祈鲜少在公众前露面，他本人出现在这儿，或许有人认不出。但元朔是他对外的代言人，是众所周知的顾知祈特助。
在所有打量视线中，元朔看向苏寒，恭敬询问：“夫人，祈少已经在楼下等你一个小时了，让我问你还需要多久？”
“……”
苏寒眉头微蹙，她要再解释什么，无疑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将唇上最后一点口红卸掉，不紧不慢进洗手间洗了脸，才拎包起身。
整个过程，化妆间静的出奇，直到苏寒出去才炸锅。
“那可是元特助！她还真和祈少有关系？”
“夫人？之前顾知祈也对外说过结婚了，不会是苏寒吧？”
“不可能！那明显是为了搪塞记者。人家顾总无非和她玩玩呗。”
……
苏寒冷着脸上车，直接道：“以后有事直接给我打电话，不要让你的人出现在我的工作地点，我解释不清。”
“……”
苏寒没等到顾知祈的回应，偏过头看他。
他依旧戴着上午的墨镜，正面向她，一只手支着额角将她细细看了一遍，嗓音低哑：“打了，你没接。”
因为有墨镜，苏寒无从发现他眼底的惊艳。
苏寒翻看手机，的确有两个顾知祈的未接电话。
他接着说：“有什么解释不清？我们是合法夫妻。”
“仅剩29天的合法夫妻。”苏寒纠正，“我总不能这么告诉别人吧？”
顾知祈下颌收紧，笑意有些冷。
苏寒偏头看向窗外，眼见车子要略过一条破窄的巷子，立即道：“停车，我要买东西。”
车子停下。
苏寒下来，顾知祈紧跟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家叫十元超市的杂货店。
苏寒很有目的性停在劣质的玻璃柜饰品区，从中挑选了一枚最不起眼红色木制男款戒指。
“我们结婚至今，你送了我蓝钻当婚戒，我也送你一枚婚戒。”
苏寒捏着那枚戒指笑了笑，“我没有顾总有钱，只能在力所能及经济范畴选，顾总不会嫌弃吧？”
对于苏寒来说，那枚昂贵离谱的蓝钻，是高调，是不搭，会招惹的非议。
对于顾知祈来说，这枚便宜到发指的木戒，也是高调，是不搭，会招惹非议。
顾知祈墨镜后盯着苏寒笑靥的那双眼里，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缱绻。
苏寒已经很久没对他笑过了。
哪怕明知道她是为了哄骗自己，顾知祈依旧伸出骨相分明的手，淡淡道：“不嫌弃，戴吧。”
苏寒一瞬怔愣，捏着戒圈刚套入指尖，她收回了手，“自己戴。”
那枚戒指就悬在他的无名指指尖上。
顾知祈低低一笑，将它推进去。
苏寒扫码付了十块钱，余光扫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
红色的木制，没有任何花纹和装饰点缀，放在玻璃柜里简约到有些土，但戴在顾知祈手上立马高级起来。
饰品的价值，本身就是由人创造。
“只要我们还是夫妻，你就得一直戴着，不能摘。”苏寒的话与当初的顾知祈如出一辙，就连强势霸道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