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苏寒看向他的眼神略显复杂。
江亦沉声道：“顾氏旗下有家公司和江家一直有产业往来，前段时间，顾知祈毫无理由终止了和江家所有合作，导致江家损失惨重。我父亲几次登门，他都避而不见。这祸是我惹出来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想办法弥补损失。”
他说的不算直白，但苏寒听懂了。
顾知祈撤掉和江家的合作是对付江亦这个“情敌”的手段。
苏寒紧紧捏着咖啡纸杯，沉默片刻才开口：“如果真的是我丈夫有意针对，我向你道歉，我会劝他收手。”
“……”
丈夫？
谁轻谁重，苏寒话里话外都说透了。
江亦微滞，转而苦涩一笑，“苏寒，我告诉你这些不是想让你帮忙，像顾知祈这样的人，以后他对你……”
“我知道。”
苏寒打断他，将纸杯丢进垃圾桶，“江亦，顾知祈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了解。”
她见过顾知祈冷血残忍的一面，也见过他的无助温情。
既然她给两人重新开始的机会，就已经做好了冒险的准备。
苏寒冲江亦淡笑，说的坦诚，“我和他在一起，虽说做不到完全信任，但最起码得坚定点。”
话已至此，江亦也不好再说什么。
苏寒和江亦告别后，直接去了顾氏。
顾知祈的脸冷了一天，看到苏寒推门而入，脸色稍稍好看了些，低沉的嗓音还带着点别扭，“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有事问你。”
两人还在冷战，苏寒的语气也算不上温柔，“你为什么要无缘无故撤掉顾氏和江家的合作？”
顾知祈掠起眼皮，“哪个江家？”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和我装傻？和顾氏合作又被你撤掉的江家有很多吗？”苏寒不自觉的质问。
顾知祈眼眸渐深，唇边那点微末的笑意消失的干净，“你见过江亦了。”
昨天他们刚吵过架，今天就为了江亦来质问他，这让顾知祈很不爽。
苏寒没什么好隐瞒的，“是见了。”
“顾知祈，我一直把江亦当朋友也从来没接受过他，你没有必要对他和江家下手。”
苏寒这副模样像一根软绵的针斜刺进顾知祈的心脏。
苏寒什么都不问他，却每一句话都对江亦的说辞深信不疑。
顾知祈心底妒火灼灼，声音格外冷淡，“如果你说的是顾氏终止和江家的合作，那是董事会共同决定，我不会改变主意。”
苏寒轻拧眉，顾知祈明明就是在搪塞她。
谁都知道顾氏是顾知祈说的算，顾氏和江家合作多年相安无事，董事会没有异议，恰好这段时间董事会不同意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苏寒不愿意和顾知祈再争吵，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顾总，会议……”
元朔敲门而入，察觉到气氛不对，放低了声音，“会议室准备好了，各位董事都在等着。”
苏寒听到这话起身要走。
顾知祈眼睛始终盯着她，不耐的松了松领带。
很明显他不想让苏寒走。
元朔及时提议，“那个夫人，麻烦要午饭时间了，不如您留下来和顾总一同用餐。顾总已经几天没好好吃午餐，有您在，顾总应该能早点结束会议准时吃饭。”
苏寒一怔，顿时有些于心不忍。
元朔眼见苏寒犹豫，忙道：“那夫人在这稍作歇息，我让蔡秘书备餐。”
“嗯。”
苏寒轻声应下坐会了原位。
顾知祈脸色缓和了些，出了办公室赞赏看了元朔一眼，淡淡道：“今年年终奖金翻倍。”
元朔大喜，“谢谢祈少！”
果然夫人才是拿捏顾总心情的开关。
……
苏寒待在办公室看了会沈居然发来的行程安排。
《荆棘的她》第二季要启动，这个月苏寒会很忙，每天都有宣传活动需要参加，后面几天还要去外地拍摄宣传短片。
看完安排按灭手机，苏寒逛了一圈顾知祈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上还摆放着几幅苏寒的相框，让冷肃的空间多了些温情。
苏寒红唇扬起笑意拿起相框看了看，再放下时撞翻了咖啡杯，乌褐色液体蔓延吞噬着雪白的文件。
苏寒惊呼一声迅速抓起文件，抽出纸巾擦掉桌面上的咖啡液，眼睛却死死钉在了文件上。
顾知祈回到办公室时，看到便是苏寒手里拿着文件傻站在办公桌前。
“你在看什么？”
苏寒听到顾知祈的声音背脊一僵，拿着文件转过身，“专门给我准备的东西我不能看吗？”
这份文件是苏寒和温栖的血缘鉴定，今早刚出的结果。
看到她的眼神，顾知祈就知道她误会了，开口解释：“这份结果是……”
顾知祈伸手刚要碰她。
苏寒退后一步躲开，注视着鉴定结果最后那句“不具备血缘关系”，心尖都在发凉。
“我早上给的何念样本，结果还没出来，你先收到了。”
苏寒放下文件笑意讥讽，“不出意外，后面我拿到的鉴定结果应该和这份一模一样吧！我就是想要一个真实的结果而已，你为什么非要骗我！”
顾知祈指尖僵硬，幽深的眸子难以置信看着她，“我骗你？”
“你骗我还少吗？从一开始隐瞒身份和我结婚，再到失明，就连离婚都是假的，这份结果为什么不能是假的？”
苏寒越说越气，眼眶泛红，“你一直都是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得到自己想要的，我的感受从来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可，可能我们重新开始的太仓促……”
“苏寒！”
顾知祈陡然发怒打断她还没出口的话，喉结上下滚动隐忍着怒火，“你可以怀疑我，但有些话不可以乱说。”
“……”
苏寒沉默着眨了眨发酸的眼睛，说出口的话就没打算收回，“我如果对你没有完全的信任，好像也没办法坚定的和你在一起。”
【我和他在一起，虽说做不到完全信任，但最起码得坚定点。】
她亲口否定了上午说过的话。
苏寒比想象中要冷静，“有些话的确要想好再说，这几天我们先各自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