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听枫。”
他骇然失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向同文的心,在这一瞬间,彻底沉入了谷底。
郁听枫。
这个女人的名字,在他们这些真正的顶层圈子里,代表着一种绝对的禁忌。
她的实力深不可测,行事更是毫无顾忌。
最可怕的是,她那几位同门的师姐妹,没有一个是易于之辈,个个都是足以搅动一方风云的绝顶高手。
而她们的师父,更是传说中那个神秘组织,隐龙殿的上任殿主。
那是一个,就连天霆府,都不愿轻易招惹的恐怖存在。
徐振龙显然并不清楚郁听枫真正的底细,他只是将对方,当成了一个有些背景的世家子弟。
他指着楚榆,义正言辞地历数着对方的罪状。
“此人,当众行凶,残杀向家护卫上百人。”
“更是意图谋害镇国卫少帅,藐视国法。”
“郁小姐,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引火烧身。”
郁听枫闻言,却是发出了一声轻笑。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饶有兴致地,在楚榆的身上,打量了一圈。
然后,用一种,仿佛是在跟自家弟弟说话的亲昵语气,缓缓开口。
“师弟,你这动静,闹得可有点太大了。”
师弟。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好比一颗核弹,在早已死寂的总统套房之内,轰然引爆。
全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比之前还要彻底的,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了鬼般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楚榆,大脑,早已彻底宕机。
谁也不敢相信,这个如同杀神降世一般的男人,竟然会是郁听枫的师弟。
向同文那张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在这一刻,更是彻底化作了一片死灰。
他心中那最后一丝的侥幸,被这两个字,给无情地,碾得粉碎。
他崩溃了。
“不,不可能。”
他惊慌失措地嘶吼着,试图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深受国主器重,你们不能动我。”
郁听枫脸上的玩味之色,愈发浓郁。
她竟是真的,从风衣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份盖着国主印玺的红色文件。
“你说的是这个吗?”
她将文件,随手丢在了向同文的面前。
“国主有令。”
“向同文,仗势欺人,强抢民女,贪赃枉法,罪大恶极。”
“即刻起,剥夺其镇国卫少帅之职,以及向家所有特权,交由相关部门,严惩不贷。”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瞬间撕裂了整个总统套房的死寂。
向同文那张早已扭曲的脸,因为极致的痛苦,涨成了一片骇人的猪肝之色。
他看着自己那软软垂落,骨骼与血肉已经彻底混杂在一起的右手,眼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怨毒与疯狂。
在场的所有宾客,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地攥住了。
他们看着那个在战区统帅面前,依旧敢悍然出手,将向同文彻底废掉的男人,眼神里,只剩下了最纯粹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疯子。
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无法无天的疯子。
徐振龙那张刚毅的脸,早已铁青一片。
他死死地盯着楚榆,眼神中的杀意,几乎快要凝成了实质。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将整个甸宁市所有人的性命,都压在了赌桌之上,对方,竟然还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这已经不是猖狂了。
他心中暗忖。
小子,你再能打又如何。
我现在,用这满屋子达官显贵的性命,来压你。
你以为,废了向同文一只手,就能吓退我吗。
我倒要看看,你还敢不敢,一意孤行。
那些早已吓破了胆的宾客们,在短暂的死寂之后,终于彻底爆发了。
他们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什么体面,一个个连滚带爬地,朝着楚榆的方向,跪了过去。
“楚先生,求求您了,您就退一步吧。”
一个平日里在甸宁跺一跺脚,都能让一方地面震三震的豪门家主,此刻哭得涕泗横流,狼狈得像条狗。
“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真的不想死啊。”
“是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向少帅这一次吧。”
“只要您肯放过向少帅,我们愿意倾家荡产,给您赔罪。”
哀嚎声,求饶声,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华辰阁的顶层。
徐振龙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是楚榆,在逼他们走向绝路。
他要让这个狂徒,彻底站到所有人的对立面。
楚榆却是连看都没有看那些,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宾客一眼。
他的目光,冰冷而又充满了嘲弄,缓缓地,扫过了那一张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
“一个小时前。”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你们,也是用这副卑微的嘴脸,在这里,摇尾乞怜地,等着见他。”
“他将我的女人,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时候,你们,在看戏。”
“他的手下,用最残忍的手段,羞辱她们的时候,你们,还在看戏。”
“现在,轮到你们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了。”
“你们却反过来,让我这个受害者,退一步。”
楚榆笑了。
那笑容里,不带丝毫的温度,只有足以将人灵魂都给冻结的无尽森寒。
“你们的命,是命。”
“我身边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冰冷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那些原本还在哭天抢地的宾客们,瞬间哑火了。
他们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羞愧,难堪,却又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楚榆不再理会他们。
他直接打断了徐振龙那自以为是的威胁,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想救他,就跟他一起死。”
“不想死,就带着你的人,滚。”
徐振龙彻底被激怒了。
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被这个狂徒,给彻底气炸了。
他指着楚榆,对着周围众人,大声地煽动道。
“大家都看到了。”
“不是我徐振龙,要置你们于死地。”
“是这个狂徒,为了他自己的一己之私,根本不把你们的性命,放在眼里。”
他的话,瞬间引来了周围众人的群情激愤。
人性中最自私,最丑陋的一面,在死亡的威胁之下,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无数怨毒的,愤怒的目光,齐齐射向了那个,孤身一人的男人。
仿佛,他才是那个,要将所有人,都拖入地狱的恶魔。
楚-榆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抹,充满了讥诮的冷笑。
“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我进行道德绑架。”
“你觉得,有用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
咔嚓。
又是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向同文那条仅存的,完好的右手,被楚榆毫不留情地,当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地,给直接捏成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