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灰头土脸离开后，姜堰抬起头，声音微弱：“谢了。”
顾彦申坐在她身侧，枕着手臂抬眼看过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
“生孩子。”
姜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起身要走，被顾彦申蜡烛手腕拽回到沙发上：“逃避不是办法。”
他猛地起身，凑到姜堰耳边低声呢喃：“难道还能一辈子不要孩子？”
“难道你能和我在一起一辈子？”
姜堰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你能吗？”
她别过头：“我不信你的承诺。”
六年前不应该信，现在不信。
姜堰起身整理好情绪和凌乱的头发，转身发现顾彦申依旧发着呆。
“我去医院。”
她本来只是是想看看姜戈，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刚抬起脚，听到顾彦申开口：“我送你。”
他声音冷漠，和刚才好像变了一个人。
姜堰意思到自己的话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她没有拒绝，怕惹怒顾彦申。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都一言不发，仿佛是陌生人似的。
姜堰几次偏头看他，欲言又止。
在她犹豫抿唇看向窗外的时候，顾彦申突然开口：“一次也不能信了？”
姜堰过了几分钟才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顿了顿：“不信了。”
两人相顾无言，到医院后，姜堰没有邀请他进去的意思，转身进了医院。
她不知道顾彦申有没有走，脑海里满是他在车上问自己的那句话。
她思绪不定，差点走错病房。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护工，看着四十多岁。
“今天没有人来？”
“都走了，就我一个，你是他什么人？”
姜堰如实回答，那护工朝她走来：“把工资结一下吧。”
他们连工资都没给？
姜堰看着躺在床上一睡不醒的人，脸色愈发凝重。
“你好好照顾他，我不差你钱。”
护工上下打量姜堰，不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
姜堰干脆将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她转过去：“现在信了吧？”
那护工拿着钱离开，忍不住告诉姜堰：“对了，那个老头应该是他爸？他让我转告你，他不管这个人了，让你随便处置。”
随便处置又是什么意思？
姜国民不要这个儿子了？
姜堰凝眉拨通姜国民的电话，他像是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似的，在那边命令着：“姜堰，你哥哥住院的费用我们实在是承担不起，你既然已经和顾彦申结婚了，你愿意管就管，不管就算了。”
“姜国民，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可是他爸，这是你唯一的儿子。”
姜国民在电话那边顿了顿，姜堰隐约听到赵瑜的声音。
她不等姜国民，开口，通过电话对对面的人大吼：“你还真是被这对母女洗了脑。”
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
姜堰挂断电话前通知他：“你不管也无所谓，但你该拿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她原本还念及他们的父女之情，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
可姜国民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她的底线，她继续忍让，岂不是上赶着送上门让人家欺负？
“你等律师函吧。”
“姜堰，我可是你爸，你要告我？”
不等姜国民把话说完，姜堰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看了眼病房里的人，心酸又无奈。
她手里的钱不够下一个疗程的治疗。
姜戈现在属于植物人的阶段，能不能好起来，还是要看治疗效果。
她手里的钱根本就不够。
犹豫再三，姜堰只能给顾彦申打电话。
接通电话那一瞬间，顾彦申慵懒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缺钱的时候知道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