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别打,是我。。是我啊!炎昊。”
“炎狗屎?”
炎椒椒收回被打变形的包,蹙眉打量着眼前这个全身湿透,鹄面鸟形的高个青年,委实难以将他与自己那个向来精蹦,总是嘻皮笑脸的二表弟联系在一起。
不仅如此,眼前这人就连声音也与炎昊不太一样,沙哑低沉,就像一个老烟民。
“是我。”
炎昊将耷拉在额前的乱发往后一拨,随即露出了他那张帅气却憔悴的脸。
“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炎椒椒见状,伸手捧起他的脸颊左右端详。
“姐……”
炎昊一把搂住炎椒椒,竟嚎啕大哭起来,弄得后者一脸莫名,连忙轻拍着他后背,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可是被留级了?”
在炎椒椒超水平发挥考上重庆师大的工商管理专业后,炎昊就成了炎家唯一的学渣,不过,好在他狗屎运极佳,回回都能擦着录取最低线考上初中、高中,乃至大专,不过,自打考入重庆旅游职业学院,炎昊就彻底放飞自我,天天逃课在外游荡,以至于他的辅导员差点忘记这号人物,好几次他都险些留级,甚至是被开除。
好在,他是炎狗屎,有狗屎运罩着,总能化险为夷。
“小新。。小新死了。”炎昊痛苦道。
“小新?”
炎椒椒皱了皱眉,在脑中过滤了十来张年轻美貌的少女脸后,终于想起,小新是炎昊才结交的女朋友,同系不同班,也是重庆人。
“小新死了?”
炎椒椒将信将疑,毕竟,她前两天才在炎昊的QQ空间里刷到过他上传的二人亲密照。
“嗯,都怪我,都怪我,如果我不和她吵架,她就不会负起离开,也不会在酒吧外面被车给撞了。”
炎昊自责地猛拍自己的头,不停哭喊,“是我的错,我不该带她去酒吧玩,又把她扔在一旁,该死的是我,是我啊……”
“炎昊!”
炎椒椒大喝了一声,就拽着他走进了工作室里间的浴室,再将水龙头打开,把炎昊推了进去,“好生洗洗,我去给你找件浴袍。”
语毕,就将帘子拉上,转身离去。
“姐,我想出家。”
一个小时后,炎昊披着炎椒椒的浴袍走了出来,苶然萎靡。
“好呀,那就去青城山吧,那里道观寺庙都有,想当道士还是和尚,随你选。”
炎椒椒上前,为其将浴袍拢好,再系上腰带,又给他递来一杯温热果汁。
“我是认真的!”炎昊强调。
“我也是。”
炎椒椒肯定点头,说道:“反正鸣鸣的脑子是正常的,不怕炎家绝后。”
“姐,我晓得我是个烂人,只会祸害旁人。”
炎昊接过杯子,颓然地坐了下来,“当初我就不该接受小新的追求,如果她没有和我在一起,也就不会……”
他哽咽语塞,抱着水杯猛灌起来。
“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卖,谁又晓得今后会是什么样子。如果知道我妈对赵晖的成见那么大,我也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炎椒椒凝眉道。
“赵晖?就是那个把我爸妈和大婶抓进去的民警?”炎昊讶然。
“没错,你姐我也是个反骨之人,单身那么久,最后却挑了一个我们老炎家的克星来当男朋友。”炎椒椒苦笑道。
“你不愧是我姐,等到今后你们筹办婚礼,司仪问你们是如何结识的,想必,我们全家都会尴尬得脚趾抠地。”
炎昊咧嘴向其竖起了大拇指。
“结婚?我可没想那么远。”
炎椒椒拧起眉头,茫然若失。
“对了,那你现在怎么打算?该不会想一直赖在我这里?”
少顷,炎椒椒看向他,建议道:“要不,请段时间假,出去散散心?”
“我不想读书了,没意思。”炎昊皱眉道。
“那你想干嘛?帮你爸妈卖衣服去?”炎椒椒又问。
“不要!”炎昊立即摇头。
“炎狗屎,你都二十出头了,不再是十几岁的青葱少年了,你总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不可能一直啃老,我们炎家已经有一个啃老族了,难道你还想子承父业,成为第二个?”
炎椒椒挑了挑眉,说得郑重其事。
“我……”
闻言,炎昊垂下眸子,陷入犹豫。
“要不,先休学一段时日吧,你去张仪那里打打下手,正好他最近在招健身教练。”炎椒椒想了想,提议道。
“健身教练?”
“哈!吼!”
几日后,炎椒椒背着家里人给炎昊办理了为期半年的休学,再将他扔给了张仪,而在进入张仪开办的“山城拽哥”私教工作室后,炎昊便将所有情绪发泄在各种器械上,没过多久,不仅心情恢复了,身体也变强壮了,从一个日系花美男,蜕变为欧式猛男。
回到学校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开始发愤图强,竟在一年后专升本,让其辅导员大跌眼镜,又在本科毕业后,考取公务员,摇身一变,成为国家公职人员,更是让周围的人咄咄称奇。
“我只是让你想法找个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别啃老就行,谁让你考公务员了?现下可好,鸣鸣考上了重大的全额奖学金研究生,你又当了公务员,我却成为炎家混得最差的。”
当然,最为惊掉下巴的则是炎椒椒,在得知炎昊考取公务员后,立马追着他打了两条街,并在以后的日子里,只要心气不顺,就会冒出来打他几拳以发泄,作为对他在弯道超车自己的惩罚。
“椒椒妹儿,我回来啦!”
一年后(2012年)的清明节,消失大半年之久的钱莽莽终于回到重庆,来为钱进来上坟。
“莽莽?”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又黑又壮的年轻男人,炎椒椒心下迟疑。
“你胖了,想必,是爱情滋润的吧?”
钱莽莽露齿一笑,上前就将炎椒椒搂进怀里,“炎奶奶还好吗?你们都还好吗?”
“好,都挺好,你呢?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
炎椒椒反搂住他,喜极而泣。
“替爷爷去了一趟非洲,帮他看望一下他的另一个孙子。”钱莽莽说道。
“哈?另一个孙子?”炎椒椒失惊打怪。
钱爷爷什么时候还在非洲安了另外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