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新烫的头发？”
走到曾素芬面前，炎正抬手撩拨着她横七竖八的卷发，微蹙双眉。
“不，是。。是才烫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如果晓得你要回来，我肯定不去烫发。”
曾素芬急忙整理自己的乱发，又往后退了两步，心慌意乱，面红耳赤。
“挺好的，你脸小，适合卷发。”
炎正憋住笑意，上一步，帮着她拢好头发。
“啧！大舅果然是个不苟言笑之人，就连说瞎话这种事也能眼不带眨。”
炎椒椒见状，笑着打趣。
“呵呵……”
闻言，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
抬眸望着正在为自己打理发型的炎正，曾素芬怯怯而问。
“回来看看你，我也太久没回来了。”
说完，炎正就把她轻轻搂进了怀里。
“这。。这是大街上，妈他们还在看呢！”曾素芬羞赧道，并伸手推了推，却被炎正抱得愈紧。
“外面好热呀！走，进去吹空调。”
“走走走……”
众人善解人意地回到火锅店里，好让久别重逢的二人好生亲热。
“嘻嘻！”
炎椒椒则趴在窗户上，偷偷打望，“原来暮景之恋如此美好。”
“来！我敬大哥一杯。”
片刻后，炎家人聚在火锅店里，为炎正接风。
“老幺，你长胖了。”
炎正笑着举杯，还不忘调侃中年发福的幺弟。
“害！我哪能跟大哥比，你天天都在部队上操练，又不像我，成日都坐在店里。”炎庆笑道。
“你现在开服装店挺好，是个正经生意。”炎正莞尔道。
“也稳定，至少，我没再向咱妈要钱花了。”炎庆颇为自得道。
“对了，大哥，待会儿涮完火锅，去我那里，我给你挑几身花衬衣，准保让你年轻几岁。”他又道。
“说啥呢？待会你哥要陪你嫂子，哪有功夫去你店里。” 炎九凤忙道。
“对对！瞧我，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该罚，我自罚一杯。”
炎庆一拍脑门，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然后一口饮尽。
“你少喝点，一会还要回去看店。”韩嘉陵提醒道。
“大哥回来了，我高兴，不醉不归。”
说完，炎庆又给自己和炎正各倒了一杯，拉着他聊个没完。
“这个老幺，真是没个眼力劲儿。”
炎九凤嗔怪一句后，转头对视线一直在炎正身上转来转去的曾素芬说道：“我问过老大，他说只要部队上没有急事，他这回可以待上一周，好好陪你。”
“诶！”
曾素芬含羞应了一下，继续柔情蜜意地望着炎正，好似情窦初开的少女。
炎九凤见状，笑而不语，轻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便为她夹了块才烫好的牛肉，“你也多吃点，别老顾着瞅老大，一会儿回去后，把门一关，慢慢瞅。”
“妈……”
听得此话，曾素芬霎时脸红，随即埋头吃菜，不再凝望炎正。
“真好，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
望着大快朵颐的全家人，炎九凤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眸光微闪，似有泪光渐起……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饭毕，回到家里，曾素芬就带着炎正参观了两边的新家，最后带着他回到二人的卧室，关上门说悄悄话。
“我没有生气，只是在刚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有些震惊，不敢置信。”
炎正摇摇头，拉着曾素芬的手，如实道：“我只怪我自己，常年不在你们母子二人身边，没有照顾好你们，才害你生病。”
“我已经在治病了，你放心，我不会再偷东西了。”曾素芬保证道。
“我相信你。”
炎正解颐，伸手将她拉进了怀里，“素素，你可有怪我，一直不回来？”
“我。。我知道你的兵更需要你，祖国也需要你，因为你守护的是祖国的边防大门。”曾素芬凝眉道。
“等我把这批兵带出来，我就回来。”炎正郑重道。
“真的吗？”
曾素芬一脸惊喜地望着他，眼波荡漾，明亮柔媚。
“嗯。”
炎庆笃定点头，轻握住曾素芬的手来回把玩，目光却看向了窗外的远方，“原本，我是打算昨年就申请转调，尤其在知道十八梯要拆迁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回来再看一眼我们的家。可是……”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喑哑起来，“我新带的一个兵牺牲了，就在站岗的时候，是被冻死的，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仍旧站得笔直，像一尊肃穆的雕像，注视着祖国边陲大门，脸上没有一丝畏惧。”
“可他还不到十七啊！比我刚到黑河那年还小，我还答应过他的父母好好照顾他，可谁曾想。。我。。我不是个好长官。”
言罢，炎正松开曾素芬的手，捂着自己的脸小声啜泣起来。
“炎正，那孩子是牺牲在自己岗位上的，我想他，以及他的父母都不会怪你。我们从当兵那一刻开始，心里就明白，也许会牺牲，但绝不会后悔。”
曾素芬轻拍着他的后背，低语安抚。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可守卫了边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忍见到有士兵牺牲。我不盼着上面给我们增发补贴，我只希望他们能研发出更保暖更御寒的衣服，我要我的兵不挨冻！”炎正正颜厉色道。
“会的，祖国在进步，科技在发展，兴许很快就能给你们换上更防寒的装备。”曾素芬说道。
炎正抹了一把脸，调整好心情后，又将曾素芬搂进怀里，“说说你和儿子吧，鸣鸣打算考哪个大学的研究生？”
“他还没决定，本来北大是想报送他读研的，可他不愿意，觉得没有挑战，非要自己跨专业考，想学她姐姐。”曾素芬蹙眉道。
“你说，咱俩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聪明绝顶的儿子呢？”炎正笑问。
“别说‘绝顶’这二字，你没发现咱们儿子的头发远不如昊昊浓密吗？我真担心他这么读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像他姑父一样，盛年谢顶。”曾素芬担忧道。
“额。。也不至于吧。”
炎正挠了挠脸颊，瞥着曾素芬的卷发，又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头，“咱俩的头发不都挺多嘛。”
“你读过多少书，咱们鸣鸣读了多少书。”曾素芬嗔笑。
“是是。”
炎正哑然失笑，而后轻抚着曾素芬的脸颊，慢慢俯首而下，“素素……”
曾素芬则羞人答答的闭目扬起了头。
“谁？”
就在炎正的双唇即将碰触曾素芬的唇畔时，忽闻门外一阵动静，当即站起，再一个箭步跨至门口，打开门一看，恰与蹲在门外听墙角的炎椒椒、炎昊，以及炎鸣三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