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梁寒,看看时间差不多到晚饭点了,给她考虑了一下午,也该给他个答案了。
刘一新回到原来的房间,伊澄已经换上了他叫人送来的衣服,一身简单剪裁的及膝连衣裙,把她的身材勾勒出来,既不华丽,也不寒酸。没想到韩明那小子对女人衣服也有研究,这一套他很满意。
他知道橙子不是个特别漂亮的女人,却是个很有吸引力的女人。别人他不清楚,至少对他很有吸引力,有时候就那么静坐在那,他就觉得很迷人。现在的她把学生时期的青春洋溢转变成了沉静安逸的气质,比以前更加令他动心。
看她正襟危坐样,显然是在等他。
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拉过她的手,看着她,没有说话,等着她开口。面对他,有需要这么紧张吗?
伊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心里也在微颤,见识过这个男人打人时候的狠戾,要挟她时的强硬,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天真的以为,他是无害的,也无法用从前的心态来对待,尤其是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走了之,什么都不顾,可是,她不能。
自己刚刚做的决定,容不得她在迟疑一分,所以必须面对他,此刻他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就好像披着羊皮的狼。
心中苦笑,以前怎么会认为他还是自己心中那个不变的刘一新呢?原来人都是会变的,这叫什么?与狼共舞吗?
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垂下眼,低声问:“一新,你想要我怎么做?做你的情~妇吗?”如果让她沦落到那种地步,真比死还难受。
刘一新微一挑眉,有这么专横的情~妇吗?他几乎都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了,就怕她哪里不如意。叹了口气,”橙子,我有这么说过吗?只有一个要求:我们好好的重新开始,没有别人!“她是真不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怎么可能那么糟蹋她?
”别人“两字加重,她知道他指的别人是谁。迟疑了下,还是问出口:“你的意思是......我们交往?“他似笑非笑地看她:”那你以为是什么?"这时才抬眼看他,熟悉的眉眼,依旧英俊,如记忆中一样,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些都只是她的幻觉。
“橙子,回来云城吧,我没时间风城与云城两地跑。”他作出要求,虽然是商量的口气,但是却不容置疑。
真的变了,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刘一新了,现在的他变得强势。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会有一天拿着那张光盘要挟自己,那决绝的表情与现在的他如此地不相称。
她微微点头,想了想道:“我会尽快辞职的,让我把手上的最后一张单子做完好吗?我想有始有终。”心里只能对马星宇说抱歉了,公司刚起步,自己却要撒手而去,还好小丁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不至于没了她,公司就没法运作。
刘一新见她如此听话乖巧,心里悠喜参半,喜的是她终于答应和他在一起,悠的是现在的她似乎没有了灵魂,眼睛里的空灵曾经是他的最爱,现在却是一片愁雾。
他叹了口气,抱她在胸口,什么时候她提出的要求他会不答应?他也不想*得太紧。
******回到风城,先去公司销假。
小丁拉着她左看右看,发现没什么变化才稍稍安心。伊澄看她这担心的表情心里一暖,又觉得好笑。
“陆姐,你还笑,这几天可没把我担心死,忽然闹失踪!”小丁委屈地说。
她揉了揉小丁的短发,笑着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都跟你说了我去云城办点事,那地方我呆了好几年的,能出什么事呢?瞎紧张!”就算出了事也不能说,那些就当揭过吧。
丁宁这时却留下了眼泪:“陆姐,对不起,我知道你跟我哥的事吹了,我那时就是气你,那么好的一个男人你不要,所以对你都爱理不理的。”
这个傻丫头!她的心思能不明白吗?伊澄轻轻搂住她,柔声道:“我跟你哥的事,的确是我对不住他,成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好聚好散,是对对方最好的选择。”的确,做不到爱对方,给不了他想要的,那么分开是对对方的尊重。
“可是我的杨林最近都不来公司了,因为萧总也回云城了,你应该也见过萧总了吧,那天他紧张地脸色都变了。”小丁可怜兮兮地道。
伊澄笑了,这丫头思维转换还真是快!故意忽略了她后面的话题,那个名字现在成了她心底不可碰的伤。
当天她找了马星宇,把要辞职的事说了,马星宇很是惋惜,极力挽留,可是看她去意已绝,只能无奈同意。心里暗叹幸好伊澄没有撂担子,答应把CY的项目做完再离开。
之后的几天生活一直很平静,只有刘一新每天睡觉前的一个电话,也没有其他人来打扰她,似乎两人真的就是热恋中的恋人,异地相思。
不知为什么,平静地生活,她反而越来越焦躁。就好像即将行刑前一刻,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可是那刀迟迟不落下。她了解萧辰逸的为人,那天在电话里说得含糊不清,他不可能就此罢休。自己回到风城,相信马星宇应该已经知会过他了,他肯定会来找她。可是这都好几天了,却迟迟不见踪影。
这天下班回家,走到公寓楼下,视线被靠在墙上吸烟的人凝住了,该来的终于来了。心中一痛,然后释然,或许焦躁的心可以平静下来了。
萧辰逸扔下手里刚点燃的烟,用力踩灭,向树下的那个人走去,夕阳的光辉射在他身后,在他身上留下淡淡的光晕。
让她再次想起那次他们去爬山,她摔倒,抬头的那刻,他也是这样带着光晕站在她面前,然后背着他向上,他说:“我们一起好好过!”那一刻她是幸福的。可是短短一年多,物是人非,她再也找不到那幸福的感觉了。
她低下头,不让眼睛里满载的绝望溢出来,那是从眼到心底的悲凉。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不得不对上那双深邃到不见底的眼眸,内里波涛暗涌,闪现阴霾,浓眉紧皱,整个人显得有些酷寒。她不敢再看那双眼睛,把视线转到正前面的嘴唇,他的嘴唇紧抿着,暗示着本人在生气。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都没有说话。
眼前的嘴唇开始翻动:”不请我上去坐坐吗?“声音轻柔地像在喃语,又像是诱哄,这个男人温柔起来根本就让人无法拒绝。
过了好一会,伊澄的脑子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抬眼看他,他眼中的阴霾已经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的哀凉,原来他跟自己一样,并不是什么事都不在乎的。鼻子有点酸,热热的感觉,控制着不让内心的情绪泛滥。
他牵起她的手走进电梯,一层一层往上,她都处于恍惚中。等到把人领进屋,才醒过神来,她觉得自己似乎被催眠了,不晓得怎么就把他带上楼了。
找了杯子给他倒了杯白开水,因为她不喝茶,不喝酒,不喝咖啡,所以家里什么都没有。
萧辰逸一进屋倒没把自己当客人,径自走来走去把所有房间都参观了一遍,然后才坐回沙发上,沉默地看着她。
”你有什么事吗?“伊澄给自己也倒了杯开水,握在手里,似乎手里有个东西就觉得能抓住点什么,不再那么不知所措。面对他,她真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以前就是,远没有面对刘一新的时候那么从容。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语气还是从来没有过的轻柔,对她可能是用了他生平最大的难心吧。
如果这次重逢后,他的态度早一点转变成现在这样,或许他们......后面的话她现在想都不敢想,因为已经没有如果。
”没什么事发生呀,只是我打算还是回云城发展,毕竟那边是大城市,在风城我得不到发展的空间。“她故作坦然地说,这些话她早就准备好了,而且避重就轻。
萧辰逸连眼都没眨一下,只是声音开始变冷:”我问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那两天在云城你和刘一新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一凌,他知道了?心里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她没有办法想象他如果知道那件事,不,她得冷静。以她对萧辰逸的了解,如果知道了那件事,他不会这么冷静,可是他的表情又不像全然不知情的样子,唯一的可能是查到她和刘一新在一起。
她轻声微笑:”如你所想,我答应和一新交往了。“这句话出来,瞬间感到对面的人浑身开始变得冰冷,冷凝的气息传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刘一新,丁博三个人之间你选了刘一新吗?“冰冷的话语像刀一样残酷的劈进了她的心里。
选?她有选择吗?
作者有话说:当流年躲不过物是人非,当时光免不了疲惫不堪,我们就独自承受。我们的流年,诉说了谁的伤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