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遇的声音很低沉,听起来也诚恳。
江绾其实现在也不生气了,以秦遇的性子,做出来这种事情也正常。
轻轻的笑了笑,江绾主动的把头靠在了秦遇的肩膀上,“秦遇,你说咱俩这算不算是,缘分天注定啊?南浔镇不大,但也不小,怎么就马路上碰见了。”
此话一出,秦遇也嗤笑了一声,“谁知道了,我头一次,撒谎这么快的被揭穿。”
“哈哈哈,看见我那一刻,害怕么?”
江绾已经把脸扬起来了,清澈的目光凝视着秦遇英俊的面庞。
秦遇也低下头看江绾,跟她四目相视,“何止是害怕啊,当时差点没吓死。”
秦遇说完,抬起手就把江绾搂在了怀里,语气再次变了,变的认真郑重起来,“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实话,不要让我去猜。”
江绾嗯了一声,没再吱声。
秦遇洗澡用的应该是酒店的香皂,清清爽爽的好闻极了。
江绾就贴着他的脖子,轻嗅了一下。
只这一个举动,就撩的秦遇喉结滚动了一下,“嗯?你想干嘛?”
江绾不想干嘛的,被秦遇这么一问,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是撩到他了,“我……”
见她耳垂红了,秦遇直接一个翻身,就把江绾压在软绵绵的被子上了。
两个人身体贴着身体,脸对着脸。
江绾的两只手,也被秦遇单手钳住,按在了她的头顶。
秦遇真的不是一个放纵的人,之前不知道见过多少投怀送抱的,身材好,长的好的,也不在少数,可这么多年来,却从没有一个,能像江绾这样,让他明明感觉到了危险,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靠近。
她就像个看不懂的谜,让人上瘾。
“江绾。”
“嗯?”
江绾乖乖的,一动都没动,秦遇叫她的名字,她就应了一声,那副又纯又欲的样子,惹的秦遇再也忍不住了……
两个人折腾了许久,等结束之后,江绾就靠在秦遇的身上,努力的平复呼吸。
秦遇则抚着她的腰为她缓解酸痛感。
好半天之后,江绾的气才算是喘匀了。
依偎在秦遇的怀里,江绾觉得还是得说点什么的,至少这一次,得让两个人再有点进展。
可能是刚才的声音有点大,这会江绾说起话来都有点哑哑的,“秦遇,我那天跟你说的我爸的事,我骗你的。”
秦遇本来正在放空自己,可一听见这句话,人就再次紧张了起来,“你说什么?”
江绾叹了口气,伸手搂住了秦遇的腰,“我那天说,我爸爸很爱我妈,我撒谎了,我爸他出轨了,他经常不在家,我妈的精神也越来越不好,后来,他出了车祸,我妈就又受到了一次打击。
其实,十四年前,我妈是想带着我一起死的,她跟我说,我爸爸没了,妈妈也没了,自己一个人活着太孤单了,还不如就跟她一起走了算了,但是最后一刻,她还没忍心,她松开了我的手,自己跳的冰窟窿。”
江绾在说这些的时候,情绪是淡然的,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但是眼睛里的哀伤,到底还是藏不住。
深吸了一口气,江绾又把脸往秦遇的胸膛上贴了贴,“我那时候,就一个想法,我得救我妈,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不能连妈妈也没有了,所以,我也就跟着跳进了冰窟窿。那时,天气跟现在差不多,河水冰冷刺骨的,我下去的一瞬间,就差一点冻晕了。
我拼命的在水里找,憋不住气了,我就游上来,然后再潜下去,一次又一次,但我还是没找到她,再后来,我就放弃了,因为我觉得妈妈说的对,无父无母的在这个世界上独自生活,真的太可怜了。”
江绾所说的,绝大部分都是实情,她这是把自己陈年的伤口又翻了出来。
秦遇听了这些,整个人也异常的沉重,“那后来呢?”
“后来,我被救了,但是我妈,就怎么也找不到了,她就像是在这条河里消失了一样,即使春暖花开时,也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她连一座坟墓,都没有,她就永远的,长眠在了那条寒冷的冰河里。”
江绾说完了,她本能抱紧秦遇。
因为重提一次,那彻骨的冷意就会被重温一次。
冻彻心扉,冷入骨髓。
秦遇再硬的心,此时也硬不起来了,他亲着江绾的额头,用整个身体紧拥着江绾柔弱的身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绾就在秦遇的怀里睡着了。
秦遇看着她还挂着泪痕的脸颊,心里就升起了一阵的酸楚。
这一次,她说的这些,应该都是真的。
可这些,并不是她的全部。
她远远超于同龄人的城府还有心性,都说明,她身上的故事,还有很长。
只是现在,秦遇不能在探究下去了,他得暂时停手了。
又一次亲吻了江绾的额头,秦遇也闭上了眼睛。
翌日。
江绾早早就起来了,她得去医院。
看着被自己吵醒的秦遇,江绾就是一脸的抱歉,“秦遇,你今天就回家吧,我处理完我外婆的事,我也就回去了。”
秦遇从床上坐了起来,缓了一会儿,才声音沙哑的开口,“不用我留下陪你么?”
江绾嗤笑,摇了摇头,“不用,我外婆要是下葬的话,还得回村里呢,别折腾你了,要不,我帮你订飞三亚的机票,那边的案子,也挺重要的,别什么事,都让咱们陈大状自己扛。”
一听这话,秦遇直接笑出了声,他掀开被子,也没管自己是不是什么都没穿,起身就把江绾又一次的给按在了床上,“你,在关心陈璟?嗯?你可刚从我的被窝里出来?就在这心疼上别的男人了。”
江绾有些无奈,“秦大状,你这是在吃醋么?”
秦遇顶了顶腮,笑的一脸邪气,“我今天得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吃醋。”
……
就在秦遇飞到三亚的第二天,江绾的外婆,过世了。
江绾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总觉得外婆死了也挺好的,至少是个解脱。
这么多年的分别,让江绾对故乡的人和事都很淡漠。
舅舅一直在哭,江绾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村里的殡葬习俗是,火化了之后,骨灰带回村里安葬。
当秦遇跟着舅舅,又一次踏进了团结村时,她看着深远的大山,多多少少还是找到一点点童年的回忆。
小时候,妈妈也带她来过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