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的手指抹着眼泪,至少,现在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
她和封肆年的关系没有到水深火热的那一步,她还可以离开。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给爸妈和哥哥洗清冤屈。
哪怕前方的路再难,就算是豁出命,她也要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和报应。
容棠基本上是已经猜测到了,现在差的就是段怀川蓄意杀人实质性的证据。
只要有实质性的证据,她就可以再次立案。
封肆年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桌上已经放了一盘凉透了的饺子。
男人什么话都没说,脱下了外套,就吃了起来。
他面色阴沉紧绷,今天封家那些人的话现在还萦绕在他的耳旁。
他和容棠注定就没有结果吗?
房间内,容棠察觉到男人进来的动静,立马转着背过身子,仓促的将眼泪擦干净。
房间里没开灯,两人的心里同样都是心事重重。
封肆年也破天荒的没开灯,他脱了衣服,直接上床了。
从背后紧紧的环抱着容棠,周身都是容棠身上那淡淡的茉莉花香。
容棠紧紧的咬着唇瓣,她在装睡,男人抱她抱的很紧,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入骨子里。
两人一整夜都相对无言,谁都没有说话。
她和封肆年现在的关系算什么呢?凶手不是他,她还要继续选择留在他身边吗?
哪怕在某时某刻,她对他有丁点的心动,可她现在也清楚的明白。
两人从始至终都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他们之间永远是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容棠的眼泪再次无声的滑落,低落在枕头上,浸湿了一片痕迹。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封肆年难得陪她睡了个懒觉。
两人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封肆年开始起床穿戴着衣服,他将衬衫的扣子一颗一颗的系上,面上的神情依旧是紧绷着:
“中午有什么想吃的?”
容棠坐在床上,身上穿着白色纯棉的睡衣,她垂着眸子,嗓音沙哑:
“封先生,我们结束吧。”
男人明显顿住了,他那双眸子里的情绪复杂至极:“什么?”
“我说,我们结束吧。”
下一刻,封肆年直接弯下腰,狠狠的掐着容棠的脖子:“协议上说过,你没有说结束的权利!”
男人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神色有两分痛楚。
她和封肆年早晚都要分开的,长痛不如短痛,她此时此刻的困境,别无选择。
他紧咬着后槽牙,狠狠的掐着她的脖颈,眼神里是强势的控制欲。
“封先生,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容棠那双杏眸里满是坚强和倔强,双目通红,透着水汽。
封肆年直起身子,眉头皱着,那双如鹰般的锐眸紧紧的盯着她:“什么意思?”
既然她没有说结束的权利,那就把这个权利交给他。
她在逼他结束协议。
“从头到尾我都骗了您……我哥哥,是死于三年前的一场赛车比赛的车祸。”
“这件事,您应该清楚。”
“我父母原本是市政府的公职人员,可却被平白无故的举报偷税漏税,进了监狱。”
“一夜之间,我的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容棠的身子都在极具的颤抖,说到父母和哥哥时,她的眼眶红的不成样子。
和容棠那愤恨的眸子对视上,封肆年整个人的身子都在发木,他那双眸子阴鸷且又冷漠,眼神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他记得三年前的车祸,可那就是一场普通的意外车祸。
“所以,你认为是我害死了你哥哥,把你父母都送进了监狱?”
“所以这半年来的纠缠,都是你的蓄意接近?”
容棠几乎是嘶吼出声,眼泪像是串成线的珠子似的,不停的往下掉:
“对!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你的,从最开始接近你的那一刻,我就假装柔弱,刻意引起你的怜悯心。”
“就是为了等你对我动心的这一刻,告诉你所有的真相!”
“这样,协议可以解除了吗?”
容棠眼泪模糊了视线,手指都因为太过用力攥着被子,而微微有些泛白,身子抖的跟筛子一样。
空气沉寂了下来,男人紧紧的攥着拳头,他舌头抵着后槽牙,整个人都笼罩着冰冷的阴鸷气息。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