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的话,容棠现在还是个被爱意包围,家人都伴在身旁的小女孩儿。
是他逼着她成长的。
恨吗?当然恨,多少个日夜容棠都恨不得亲手将封肆年给生剥活剐了。
这顿饭吃的,虽然是庆祝沈泊希成功入职天宇。
但大多数都是沈泊希时时刻刻在照顾着她。
容棠的酒量向来很好,但是此时此刻也有了些醉意。
她那白皙的小脸上渐渐爬上绯红,整个人的身上都透着淡淡的酒味。
沈泊希将手中的酒杯抢过:“别喝了,晚上还要回去。”
容棠只笑笑不说话,任由着他抢走了她手中的酒杯。
是啊,夜晚还要回去那个虎穴……
她还不能露馅,她还要继续伪装。
她唇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枕着自己的胳膊趴在桌子上。
女孩儿的眉宇间是乖巧巧的清冷,她闭着眼睛,双颊上似是要红的滴血出来。
只有此时此刻她才能做回真正的她自己。
沈泊希也没说话,他懂她,所以他也心疼她的故作坚强。
这三年来她自己一个人撑到现在,不容易。
沈泊希将自己的酒杯放下,他什么都没说,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了她的背上。
之后整个包厢都静悄悄的,沈泊希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打扰她,只是独自的喝着闷酒。
两人认识三年了,他知道她的计划,知道她身上的担子,也知道她要做的是什么。
可偏偏就是因为他知道,男人此刻才略显的无奈。
她有目标有任务,他不管站在什么立场,都没办法阻止她接近封肆年。
沈泊希那双微微上扬的桃花眼极其的勾人,此刻整个人都沾染上了几分醉意,那双眸子显得有些红。
容棠不知道在这里趴了多久,直到沈泊希一个弹脑瓜将她给弹醒了。
容棠的眉头立刻皱起:“干嘛?”
沈泊希笑着:“可别真在这儿睡着了,那么大一个人,我可弄不走。”
容棠看了眼手机的时间,她该回去了。
她给浅月湾的司机打了电话,半个小时后,司机的车就停在了餐厅的门口。
“要不要我扶你出去?”
下一瞬,容棠的一记眼刀就朝着他甩了过来,心里在庆幸她自己现在是清醒的。
女孩儿的眉头微微蹙着,她语气里带着两分嫌弃:
“你是嫌我今天晚上过的太舒服是吗?”
那是浅月湾的司机和佣人,他们的主子是封肆年。
这些都相当于封肆年的眼线,要是让他们看见自己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上车,今天晚上她不就死定了?
这和直接告诉封肆年,自己和一个男人约会吃饭了有什么区别?
沈泊希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只不过唇角还挂着吊儿郎当的笑意,整个人的俊脸都染上了几分笑意。
打趣道:“我就这么拿不出手,给你丢人?”
容棠皱着眉头,反问了一句:“不然呢?”
好,他闭嘴。
容棠手上挂着针织衫外套,她小心翼翼的朝着餐厅外走去。
车里的佣人看见容棠的身影,立马迎了上去:“容小姐,您的脚没事吧?”
“嗯,没事。”
佣人立马扶稳她的身子,朝着车子去。
刚刚喝了不少酒,容棠的身上是淡淡的茉莉香味还夹杂着极重的酒精味道。
一路上她都没在说话,将窗子开到了最大,吹着秋天的凉风。
旁边的佣人提醒道:“容小姐,风大,您将外套穿上吧。”
容棠不仅没听,还将外套扔远了一些,唇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没事,我不怕冷。”
只有这样,她才感觉是真实活着的。
浅月湾的这些佣人对她还是挺好的,她和那些千金大小姐不同,她温柔善良,从不会仗着封总喜欢,而故意为难这些下人。
连和她们这些温柔说话都是温柔细雨的,这样温柔乖巧的小女孩儿,别说封总了,她们都喜欢。
到了浅月湾之后,封肆年整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男人依旧还穿着一身正装,西装革履。
他身子微微往后靠着,西装外套的扣子一丝不苟的系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紧绷着,目光落在手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