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珏看到林慕筠还在那边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指关节轻敲两下桌面,吸引林慕筠的目光,“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林慕筠心里想着这件事,倒是忘记了刚才尴尬的场面。
“你去了就知道了。”祁珏一脸神秘的样子。
“怎么会想来这里?”林慕筠看着宽阔的湖面,有些不解,现在可不是游湖的好时机。
祁珏继续保持神秘,直到游船停到了湖中心,这会儿也刚好没有风,游船四周的帘子全被掀了起来,林慕筠才知道祁珏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
真的是太美了,放眼望去就是一片碧蓝的湖面,视线中就没有遮挡物,虽然空气还有些冷冽,但是反而让人觉得神清气爽,思绪都放开了。
就在林慕筠放眼远眺的时候,突然耳边响起一阵悠扬的笛声,惊喜的转头,就看到祁珏深情的看着她,修长的手指舞动在玉笛上。
笛声向来就是格外丰富,祁珏更是其中高手,时而辽阔,时而欢快华丽,时而又婉转优美,再接着林慕筠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鸟鸣的声音,闭上眼睛聆听的时候,仿佛现在并不是寒冬腊月,而是置身于高山流水中,被鸟语花香的春意环绕。
这些日子以来的烦闷,全都一扫而空了。
祁珏特地带她出来放松心情,她干脆把想得事情都抛开,笑意盎然的看着祁珏,调皮的问道:“那请问寿王殿下,接下来表演什么才艺呢?”
祁珏勾了一下林慕筠的鼻子,“你竟然敢取笑我?”
“不敢不敢。”林慕筠嘴上说着这话,但是扬起的嘴角,可是完全就把她出卖了。
“爷,钓上两条鱼,先给您煮了?您和这位姑娘暖暖身子。”船老大在船头高声喊道。
林慕筠探出身子,这才注意到原来船头放着几根钓鱼竿,而船老大手中的盆里,不过是两条她半个巴掌大的小鱼。
“这是什么鱼?”不得不说在吃食上,林慕筠总是很感兴趣,虽然进京之后,就很少再自己动手下厨了,这会儿看到反而觉得兴致勃勃。
“这是银丝鱼,味道极其鲜美,特别是那个鱼汤,我保准是你吃过最好吃的。”祁珏对着林慕筠放下海口。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不好喝,看你怎么办,”林慕筠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干脆半蹲在一旁,看着船老大收拾。
“哎哟,小姐可别看,这东西脏乱的很。”船老大哪里想到这天仙一般的小姐,突然蹲在一旁看他杀鱼洗鱼,赶紧侧过身,挡住她的视线。
祁珏拉过林慕筠的手,“回来吧,人家那可是独门秘方。”
林慕筠听着也不再执着,只是心思难免时不时就转到那里去了。
祁珏故意拉过林慕筠的手,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长得不好看吗?”
林慕筠都以为自己看错了,然后又看到祁珏说,“我以为我长得还挺秀色可餐的。”
“爷何止秀色可餐,分明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姿啊,”林慕筠故意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道。
一旁的锦书捂着嘴偷笑,船老大更是直接爽朗的大笑完之后,说道:“我就说这大半个时辰,怎么才钓上来两条,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林慕筠直接忍不住了,银铃般的笑声飘荡在游船上,倒是引得祁珏有些哭笑不得了。
船老大手艺太熟练了,没一会儿船舱内充满了香甜的鲜味。
一个小巧的瓦罐被端上桌,锦书接过船老大的活,刚好盛了两小碗出来,林慕筠接过一看,只见鱼汤清澈,清香扑鼻,拿起瓷勺喝了一口,顾不上说话,先给船老大比了个大拇指。
船老大脸上露出个满意的笑容,老头祖辈在这钓鱼煮鱼汤,可没有人会说他的鱼汤不好喝,哪个喝了不是心心念念的。
只可惜就是要寒冬时,这银丝鱼的味道才是最鲜美的。
“这银丝鱼,滋阴补气,喝得就是这个汤。”祁珏看林慕筠伸头往瓦罐里看,奇怪怎么没有把鱼舀上来,笑着道,“反正今天无事,我们就等着看有没有不自量力的鱼上钩了。”
林慕筠知道祁珏这是在回应她之前说得沉鱼落雁一事了,抿着嘴笑着吩咐道:“锦书,给你们爷,找块大点的手帕,把这脸遮起来先,不然我们今天恐怕是再也不能喝不上这鱼汤了。”
“那得先找块,把你整个人都包起来才行。”在说情话上,林慕筠那里是祁珏的对手,又是羞得脸颊百里透粉。
“船老大,我们太太要一罐银丝鱼汤。”突然船外响起一个姑娘想要买银丝鱼汤的声音。
林慕筠顺势看了过去,发现旁边不远处停着一艘画舫,然后便听到船老大喊道:“老叟今天被包船了,宝儿姑娘明日再来吧。”
看来是个老客,船老大都认识人了。
“我们都这么大老远划船过来了,就不能给我们一罐吗?”宝儿姑娘有些不高兴了,“哪有人在船上一直喝鱼汤的,难道就不怕人有三急吗?”
林慕筠原本还想开口说,匀一罐给他们的,但是这会儿听完就懒得再开口了,这位宝儿姑娘说话实在是太不中听了。
“宝儿姑娘,话不是这么说得,人家既然出了这个钱,不管人家喝不喝,老叟当然得全心在这,哪有另外接客的道理。”像他们这种在市面上混得,三教九流达官贵人见得不要太多,大多都是有点眼力的。
林慕筠一行人,明眼看着就不是普通人,船老大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熟客就得罪贵人。
谁成想那宝儿姑娘听完之后,反而没有识趣的离开,反而站在船头嘴上说个不停,骂骂咧咧的,大有不拿到鱼汤就不罢休的意思。
“爷,我去把人拦远一点。”罗拾得到祁珏的首肯之后,飞身越到对方船上,抢过对方船夫手里的竹篙,罗拾故意使坏,调转了人家的船头还不算,还故意运气让船身来了个大倾斜。
霎时间船上就响起惊呼声,罗拾正得意的时候,突然听到“扑通”有人落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