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找到下山的出路吗?”
石鹿摇了摇头。
林慕筠原本闪着光芒的双眸,就像是熄灭的火堆一样,一片死寂。
“你不要再喝这里的水和吃这里的东西。”
石鹿心惊于林慕筠所说的话,然后便听到她说,“如果我没有记错锦书说得话,我上次去丛林的时候,发现了几株毒草,我把草汁挤到他们的水井里面了,他们在晚宴的时候,应该会毒发。”
石鹿一听这话,都不敢问林慕筠原本自己是怎么打算,是不是想着鱼死网破。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听着外面喧嚣的声音,林慕筠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以祁珏的能力肯定能发现,最早一批绑架的她的人,到底是怎么安排的。
她被蒋殷带到寨子里,实属巧合,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找到他。
但是祁珏肯迪那个会想到,她是在两个交接点之间的路上失踪的,那么他肯定会着重派人手搜查这块地方。
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那条隐蔽的路,但是他们绝对不会主动暴露。
“你易容需要什么工具,这里的东西可以用吗?”林慕筠指着梳妆台上留下的胭脂眉黛问道。
听着林慕筠的发问,石鹿虽然有些一头雾水,难道这位小姐临终前还想学一门手艺。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如果要很精细的易容,需要的东西太多了,这些东西,只能粗略的假装,但是如果加上神态学得像,不仔细看就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石鹿听完林慕筠的话,兴奋的差点跳起来,他都要放弃了,结果听到这么一个好消息。
“你有把握易容成我,然后不被他们发现吗?这个寨子里见过我的人不多。”
林慕筠现在非常庆幸,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是蒙着面,能够拆穿她的也就那几个人了。
石鹿以为林慕筠是不想和那个寨主拜堂,毕竟只有拜堂后才会开宴,一点头就答应了下来。
林慕筠又跟他说了之后的安排,但是却得到了石鹿的反对,“林小姐这个我不同意,还是你先趁机跟着她们离开,我留在这里。”
“你听我的,我怀疑这个寨子里的女人们,也都是有些功夫的,我一个人根本逃脱不了。”
石鹿想了想,最后咬了咬牙应下了,反正也没有退路了,就拼了吧。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林小姐,我们是不是还是等他们开宴之后,再动手。”
“不,就是要趁着拜堂,那段时间他们所有人都会去观礼,外面的人就少了,不然太容易被发现。”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和喜娘的传话声,“吉时已到,有请新娘——”
蒋悦再进到屋子的时候,就发现林慕筠已经自己把盖头盖上了。
她刚想伸手掀开看的时候,被喜娘拦住了,“二当家,这个还是得等新郎官来。”
蒋悦想到门窗都从外面被锁上了,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也不可能逃掉,最后还是放下手。
等着喜娘背着新娘离开,一个娇。小的人影,从角落偷偷钻了出来。
“一拜高堂——”通红的喜堂内,喜娘刚喊完。
突然从外面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大声喊道:“大当家、二当家不好了,厨房那里着火了。”
蒋殷第一反应是掀开新娘的盖头,看到林慕筠冷漠的眼神,他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还在这,那就应该是之前被他们带上来的那个男人,趁着他们今天精力全都放在这边了,想要趁乱逃走。
“还不去救火,难道还等新郎官亲自去救火不成?”蒋悦呵斥道。
“不知道谁把酒坛子都打破了,火势太猛,根本来不及。”
“你先拜堂,我去处理,我就不信连这拜堂的时间都没有了。”
蒋悦说这句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林慕琦的眼睛,却发现她眼神波然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说话间,浓烟已经传到礼堂了,但喜娘还是最后坚持着把剩下的几句都喊了。
最后新人匆忙间拜完堂,敬了茶,蒋殷把新娘交到蒋玉屏手里,“娘,你和她跟寨子里的孩子们一起从密道离开,我会去找你们的。”
“你自己小心。”蒋玉屏说完就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原来秘道口在这。”众人刚打开密道的时候,就听到新娘子开口说话,只是这声音怎么不对。
蒋玉屏一直扶着新娘的手,这会儿已经来不及离开了,被石鹿一把掐住了脖子。
“我是来招降的,只要你们投降,我们主子就可以既往不咎。”
“老夫人!你这个坏人,不要伤害老夫人。”一个大约九岁的小女孩,眼眶里全是泪水,冲石鹿扑了过来。
结果刚接近石鹿,就被他一脚踢在心窝,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利刃,清脆地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石鹿竟然会对一个孩子下手,殊不知他们做暗影的,上的第一堂课就是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也不要对任何一个看似弱小的人心软。
不然你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另外一边,林慕筠放完火之后,就偷摸着回到了她原先的房间。
毕竟当外面的火情被人发现,开始慌乱之后,她在外面反而不安全,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而且她的房间离起火的地方比较远,一时半会儿烧不到这里。
“啪——”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的房间门突然被人怒气冲冲的打开。
林慕筠紧紧捏着手里的烛台,连呼吸都放轻了了。
“叩-扣扣-扣扣-扣——”
听到这个熟悉的节奏声,林慕筠手里的烛台掉落在地上,然后她飞奔出去,抱住了祁珏。
这么多天,她一直都没有哭,但是在看到祁珏的那一刹那,眼泪根本不受控制。
祁珏更是紧紧地抱住林慕筠,力道大得甚至是像要把人嵌进自己怀里,肉里,骨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