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赵长亭再开口，站在秦桑落身后的两个丫鬟不乐意了，两个人双双跪到秦桑落面前，“小姐，奴婢们没那么大的志气，只想跟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
若是小姐不信奴婢们，让我们两个人去郊外的庵里做尼姑也成。”
听着两个丫鬟跪在地上表忠心，赵长亭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干笑两声，“既然如此……”
没等她话说完，就被秦彻打断了，秦彻表情有些急切，甚至隐隐有几分期待，“既然桑落不打算收了这两个人，那她们该如何处理？”
听到秦彻这么说，赵长亭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难看极了，求助的看向秦桑落。
秦桑落耸耸肩，对着赵长亭露出一个爱莫能助的笑，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表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了。这事儿，她不想管。
她不是圣母，做不到以德报怨。赵长亭既然给她挖坑，就要做好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心理准备。
“还是找人伢子卖出去吧，免得在府里碍事。”赵长亭一点也不想要就这样把人留在府里，秦彻那话是什么意思，她再清楚不过了。
秦彻一听，有些不乐意，“这不是花了大价钱买进来的吗，人已经进来了，恐怕再卖出去也没人要了吧？
夫人需得知道，这不是普通的下人们。想来，没有人家会想要已经在别人家里走过一次的了。”
这两个人的来历，秦彻也很清楚。扬州瘦马是买回来做什么的，大家都清清楚楚，所以没有人愿意买“二手”的。
“这……”赵长亭也知道这个理，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把球踢给秦桑落，“桑落来决定吧，不管怎么说，这都是给桑落准备的陪嫁丫鬟，桑落已经是她们的主子了。”
看着站在屋子里如花似玉的两个姑娘，秦桑落有些感慨。在这个时代，人口贩卖这种罪大恶极的事情，都变成了理所当然的。
不过感慨归感慨，秦桑落也并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人，她做不到带两个女人进侯府，又把球踢了回去，“秦大人是一家之主，这两个人不算是我的，不过倒可以算作是秦家的下人。”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她不管这个事儿，但是秦彻是一家之主，他想怎么管怎么处理，都是可以的。
这句话让秦彻心里头徒然惊喜，也让赵长亭觉得压力倍增。两个人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原本卑微得像尘土一样的庶女，已经可以用那种恩赐一样的口气同他们说话了。
“这，不如这样吧。”赵长亭思索片刻，咬咬牙道，“笙儿也要嫁人了，不如……留给笙儿做陪嫁丫鬟？也省得到时候要给笙儿重新挑选。”
“母亲！”秦双笙沉不住气了，她原本是以一种看笑话的态度对待这件事的，想到两个陪嫁丫鬟夺了秦桑落的恩宠，她就觉得很畅快。
但是这样的陪嫁丫鬟，就算母亲说破天，她也不乐意要的。她宁愿选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婢，也不能让两个专门讨男人喜欢的扬州瘦马跟着她一起进了王府。
不等秦双笙和赵长亭两个人继续说下去，秦彻开口了。
先是疑惑的看看赵长亭和秦双笙母女两个，才问道，“笙儿也快嫁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赵长亭表情僵了僵，“老爷，妾身的意思是，桑落是最小的妹妹，都要嫁人了。笙儿做为大姐姐，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早做打算的。”
秦双笙也老实了，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似乎是害羞了一样。
“果真如此？”秦彻总觉得这母女两个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而且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自然如此啊，不然的话，还能怎么样？”赵长亭含笑看着秦彻，“不过老爷是一家之主，妾身愚见，笙儿的婚事还是老爷说了算的。”
这番话大大的满足了秦彻的虚荣心，秦彻顿时觉得秦双笙的反应也是女儿家的正常反应，慈爱的看着秦双笙，“笙儿是我的嫡长女，婚事一定要谨慎的。”
“老爷费心了。”赵长亭松了口气，笑着扶着秦彻坐下，“快坐下说话吧，妾身给您添茶。”
秦彻坐下来了，心里头却在盘算着秦双笙的婚事。秦双燕早在刚刚赵长亭和秦桑落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此刻屋子里就只秦双笙和秦桑落，秦彻也就很自然的只想到了秦双笙。
从前他是很看好双笙和靖王殿下的，也觉得双笙最起码也是可以嫁入王府做一个侧妃。
但是因为秦桑落和楚子湛的事情，靖王殿下又开始疏远他了。所以，这条路恐怕是走不通了。
但若是靖王殿下这条路走不通了，又该怎么办了？眼下的光景不比从前，秦双笙的名声也被秦桑落和秦双燕两个人毁了个干净，稍有底子的世家恐怕都不愿意娶笙儿为正妻。
这样一来，也就只能为妾。这做妾，也得是大家族嫡子的妾啊。皇上后宫空悬，似乎也没有选秀的心思。思来想去的，还是做靖王殿下的侧妃最合适。
秦彻坐着发呆，目光恰好落在了秦双笙身上。秦双笙并不知道秦彻在打靖王侧妃的主意，以为秦彻察觉出来什么，有些慌，看向赵长亭。
其实她现在月份小，除非是医术高明经验丰富的大夫，否则一般人压根儿看不出来什么的。只不过她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禁不起一点点的风吹草动。
不仅秦双笙是这样，赵长亭也是这样。
一旁的赵长亭胆战心惊的看了看秦彻，怎么看都觉得秦彻似乎是在盯着秦双笙的肚子瞧，唯恐看久了看出什么了，连忙道，“老爷这是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入神？”
“在想笙儿的婚事。”秦彻沉吟片刻，“进来靖王殿下似乎不怎么同秦府走动了？”
“这……”赵长亭眉头皱了皱，“老爷这话可不该问妾身，靖王殿下是男子，要走动也是同老爷走动的啊。”
实际上，她也胆战心惊的。尽管昨日靖王就派人来了信说是今日进宫请皇上赐婚。但是赐婚的圣旨一天没下来，她这心就悬着。
秦彻也点点头，“说的也是，靖王殿下从前送过笙儿不少好东西，最近也没有来往了吗？”
“父亲这是哪里的话，女儿日日在闺阁之中，怎能随意同外男来往？”秦双笙连忙否认，手里头的帕子都要被她撕烂了。
对此，秦彻既满意秦双笙守规矩，又觉得她太笨了，都不知道自己给自己争取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