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民女名叫阮执玉,跟我娘相依为命,我娘做些香粉的生意。
最初,因为她是女儿家出来经商的,族中叔父们看不惯她,把我们母女二人扫地出门。
后来,我娘亲自己创了许多新的香,生意慢慢的好起来了,许多夫人小姐都很喜欢我娘亲做的香料。
眼看着日子也越过越好了,我那些叔父们眼红我娘亲的生意,就想要我娘亲给他们分红。我娘亲不愿意,他们就四处造谣生事,说我娘亲她,说她不守妇道。
我们在南方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才打算来长安城的。可谁知,路上遇到了那群人。我本以为我自己这辈子都毁了的,却没想到遇到了侯爷和秦小姐……”
“所以,你想要跟着我,让我帮你报仇?”听到这里,秦桑落已经明白了大半,饶有趣味的看着阮执玉,“那么既然你想要我帮你报仇,你的诚意在哪里?”
阮执玉咬咬牙,狠下心道,“秦小姐若是愿意帮我,信我,我可以把我娘亲所有方子都交给秦小姐,我可以帮秦小姐在长安城开一家长安城最好的香料铺子。”
秦桑落看着阮执玉,阮执玉也抬头看着秦桑落,目光诚恳。
经历过是是非非的阮执玉,早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甚至比暮寒还要成熟机敏很多。
“我要怎么信你?”秦桑落问道。
“秦小姐可否吩咐人给我准备一些东西,我可以调香给秦小姐试试。若是秦小姐还不信,我愿意卖身为奴,永不背叛!”说完,阮执玉郑重其事的对着秦桑落磕了个头。
“好,我给你一个机会。”秦桑落点点头,“把你需要的东西写下来,我让人带你去客房休息,明日一早你要的东西就可以准备好。我明天白天要出去一趟,回府时,要看到成果。”
阮执玉激动的应下,连声道,“多谢秦小姐,属下一定不会让秦小姐失望的。”
等人走了,玉衡才道,“在寨子里时,小姐就有意留下她了吧?”
“她应该是在那里待了很久了,才取得信任的。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心存善念,好意提醒我们,做事干脆利落,是个好苗子。
况且,她是我救回来的,再多加培养,不愁她不忠心于我。”秦桑落道,她始终觉得,要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就要有活下去的资本,所以她也要开始培养她自己的势力了。
“小姐,还是谨慎些为好。”玉衡提醒一句,又很快意识到这种话不应该是她说的,懊恼道,“属下失言了,主子恕罪。”
秦桑落摆摆手,“这样很好,你说的很对。所以这个阮执玉,就交给你去盯着,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不要被她发现了。”
玉衡跟着秦桑落以来,头一回被委派人物,立即应了下来,“主子放心,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不知不觉又走到书房了,玉衡已经去阮执玉那里了,秦桑落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烛火摇曳,楚子湛的影子被映在门上,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不知道站了多久,门开了,楚子湛走过来牵着秦桑落进去,“站在门口做什么,外面多冷,怎么不直接进来?我的书房你随时随地都可以进来。”
“就是站在门口看着你的影子,觉得心里头很欢喜,看着看着就忘时间了。”秦桑落看着楚子湛好看的侧脸,又笑了起来。
“那也用不着站在外面看啊,本侯又不是不给你看,你进来让你看个够,哪儿都行!”楚子湛一边给秦桑落暖手,一边坏笑着道。
秦桑落瞥了眼楚子湛,嗔道,“德性,你这就叫给点阳光就灿烂,谁要看你了!”
“不是你说的吗,看着我就觉得心里欢喜,我才勉为其难的满足你的。”楚子湛搓了搓秦桑落冰冰凉凉的小手,“冻得跟冰块似的,也不怕冻伤了。
秦桑落,你可时时刻刻都要记得,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你还要对我负责呢。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能这么冻着你自己,冻坏了心疼的还不是我!”
看着楚子湛一本正经的样子,秦桑落又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心里某处*得一塌糊涂,声音也温柔了几个度,“是是是,知道了!”
正专注给她暖手的楚子湛猛地抬起头,瞅了她好半天,才道,“这么温柔,不像你啊。”
秦桑落恶狠狠的瞪了眼楚子湛,扑上去捏着楚子湛的脸颊,“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温柔吗?那我以前像什么,母老虎是吗?那我这头母老虎就要吃了你!”
说着,就在楚子湛脸上轻轻的,试探性的啃了一口。为什么是轻轻的呢,因为她舍不得使劲儿啊,当然,更重要的是还舍不得楚子湛这张俊脸。
楚子湛却呲牙咧嘴道,“疼,疼疼疼疼,快松开,咬疼了,不信你看看,说不定都咬出牙印了!”
秦桑落连忙松嘴,“我没使劲儿啊,这么疼吗?”
说着,连忙去检查楚子湛的脸,只见楚子湛的脸颊上,干干净净,一丁点儿的牙印都没有,顿时明白过来,“好你个楚子湛!”
楚子湛连忙一把把人抱进怀里,笑道,“就知道我家小鱼心疼我,舍不得真的使劲儿咬我的。”
秦桑落的“魔爪”又放在了楚子湛的脸上,直到楚子湛的脸都有些发红了,才罢休。
闹够了,秦桑落才想起来这是在书房,看了看桌子上一大堆的折子,“楚子湛,你忙完了吗,你若是还没有忙完,就继续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全都看完了,说的大抵不过是同一件事情,临近年关,北方有些州府下了大雪。”楚子湛揉了揉眉心,“往年有时候,北方也会下很大的雪,这次似乎很多地方都这样。”
“瑞雪兆丰年,若不成灾,来年就一定有好收成的。”秦桑落宽慰道。
“北方有些极寒之地,粮食不好种,朝廷要派人去送物资,现在已经十一月了,东西已经在筹备了,只是眼下还缺一个钦差大臣。”楚子湛又道。
“往年也是这样的吗?”秦桑落说完,见楚子湛诧异的目光,连忙解释道,“我从前都在庄子里,过不上好日子,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楚子湛揉揉秦桑落的脑袋,疼惜道,“过去苦了你了。”
秦桑落生怕楚子湛继续讨论这个话题,连忙道,“这不都过去了吗,现在日子也好了,要向前看的。不说我了,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