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认识其他人也就算了，但你说那个莫儿是轻易就甘心放弃的人吗？”苏冷无奈地说，“我这辈子啊……就没这么后悔帮过一个人。我一直觉得如果自己有能力，帮帮人家肯定是无可厚非的，但是这一次帮了莫儿，我真的很后悔……”
“我能看出你确实很后悔。”墨寒尘捏了捏苏冷的脸，“但我相信如果再有下一次，换做其他人需要帮助了，你肯定还是会不计后果地帮忙，我没说错吧？”
苏冷想了想颔首：“嗯，是，我还是会帮忙的。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我就没有你这样的想法。所以其实我还是很自私的，我就只想对我喜欢的人好，至于其他和我没什么关心的人，不管做什么我都无所谓，我也不想帮忙。但一旦是和我心爱的人有关，那我自然会全力以赴。”
“如果莫儿能老实一点就好了。”
“其实你应该反省你自己。”
“我要反省自己吗？所以你觉得我帮错人了吗？”
“不。”墨寒尘摇头，“你该反省你自己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如果你长成我这个样子……当然，我说的是林贺的模样，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我本来的模样。总之长的平凡真的很重要……这关系到你是不是会遇到很多麻烦。至于帮错人……你本性善良，这是你的优点。”
“我自己都看不到我自己的相貌，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况且相貌真的很重要吗？难道不应该看的是……内在？”
“你说的没错，但内在也是要相处之后才能看得到的。如果相处的时间非常有限，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内在，能看到的自然也就是相貌。而且这其实和人也有关，如果本来就是一个肤浅的人，那能看到的当然也就是外貌，即便有相处的时间，看到的也只是外表而已。”
“要不这样……”苏冷。
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要不然你把我的脸毁了吧。如果我毁容了，那我就没有外表了。嗯……之前我就想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被你否定了，我现在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你觉得呢？你就把我的脸给毁了，越丑越好，越可怕越好。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也能讨个清净，何乐而不为呢？反正外表只是一个皮相而已，长得如何都没关系，我自己也确实看不到。”
“上次我拒绝了你，这次我还是得拒绝你。不的不说啊，你的脑子按说也不笨，怎么总相处这种尴尬的办法呢？我真的没见过有人竟然能让自己身边的蜜蜂蝴蝶少一些，竟然可以毁了自己的脸。你的想法简直奇特到我都佩服……我要是能同意你用这种办法，那我就是疯了。虽然我确实不会嫌弃你的容貌，但我觉得你的容貌本来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虽然我也不想给其他人看，虽然我也不愿意藏私，但要是就这么生生地把这一道风景给毁了，那简直就是浪费。你啊，还是留着这张脸好好地给我看吧。”
“其他人也能看到。”
“看就看呗。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有人喜欢也是好事，总比被所有人讨厌要好吧？”
苏冷扶额：“你这个人说话怎么反反复复的？我记得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我记得你之前还因为有很多人看我，因为有人喜欢我是一副吃醋的模样。现在这是怎么了？”
“很简单，为了不让你把自己的脸毁了。”
“那我问你，莫儿的事情该怎么办？现在我五哥和六哥都知道了，他们也和莫儿见过面了，接下来他们大概就会找证据，证明我确实是在还被软禁的时候出了宫。他们的手里有的我的把柄……”
“我们先假设，假设你父皇知道了这件事，假设你父皇知道你偷偷出宫了，那他会怎么对你？”
“如果我在没有被软禁的情况下出宫，可能也没什么。毕竟我是皇子，又不是公主……公主偷偷出宫是被禁止的，皇子就没有这么多事儿。”
“所以问题其实不是在你出宫，而是在你在被软禁的时候偷偷出宫，对吧？”
苏冷颔首：“对。当时软禁我，这是父皇的命令。在此期间我是连庆黎殿都不能出去的，更别说出宫。如果我在这个时候出宫，那就等于违抗了父皇的旨意，违抗圣命是要根据情节严重而受到惩罚的。”
“那你觉得你的情节严重吗？”
苏冷想了想皱眉：“我也不知道。当初父皇将我软禁，大概也只是听了别人的话，无奈为止。后来他放我出来，不是还特意过来向我……算是道歉吗？可见父皇确实是后悔了的。只不过虽然他后悔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他禁足，可我还是出去了，这样完全不顾及他的质疑，实在有损他的颜面。我父皇为了能给众人一个交代，也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就是身为一国之君的苦衷，如果他只是个普通的父亲，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但他是皇帝，他就得给大家一个交代，让大家知道他的话不是说着玩儿的，知道违抗了他的命令就要受到惩罚。”
“那会怎么惩罚你？”
“也许是将我再软禁起来……或者是把我打入天牢？再或者，除掉我的身份，将我贬为庶民……或者只是罚我抄书？最严重的情况下才是砍头，但我只是出宫，没杀人也没放火，没必要杀了我，还是会留下我的性命的。”
“照你这么说，其实被惩罚也不是坏事啊。你看，之前你不是就在想怎么才能让你的父皇将你关起来吗？因为……”墨寒尘看了看苏冷的肚子，“因为你的肚子，因为我们的孩子。”
“我是担心你。如果只是我也就算了，我担心父皇会惩罚你。想也知道我这个情况自己是没办法出去的，肯定需要借助其他人的帮忙。刚才苏奕问了你那些问题，也说明他怀疑你，怀疑这件事和你有关。其实也很明显，在你来之前，在我认识你之前，我都是安安稳稳的，从来没出过这样的岔子，我也没本事出宫。但是就在你来到我的身边，我竟然都能在被软禁的时候从宫里溜出去……你让父皇怎么看你？如果父皇没怎么惩罚我，那他一定会惩罚你的。他会以你教唆我出宫，并且安排我出宫等等作为理由，让你替我受过。你之前不是说，你现在是借了林贺的身体……所以林贺还是个凡人啊。如果父皇真的把林贺拉下去，重大一百大板，那他的身体就废了。你就没办法继续用他的身份来见我了……”
“那我也可以换一个身份。”
“你说有没有办法能让父皇不知道这件事？”
“就冲着你那两个哥哥想找你麻烦的迫切心情，我想应该不大可能。不过你也不用紧张，到时候你父皇要是真的问起来，你也不用犹豫，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就好。你就说这一切都是我的指使……你说你是总听我的话，总听我在你耳边说宫外有多好，然后你就相信了，然后你就对宫外有了憧憬和向往，然后你就想出宫，然后我就带你出去了。我们尽可能地将惩罚控制在你父皇继续将你软禁起来，让你面壁思过的程度。虽然我也知道你想出宫的迫切心情，但是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养胎为主，等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我们再想其他。”
苏冷总觉得墨寒尘说的这个法子有些冒险……不，应该是很冒险。
“要是父皇没按照我们想的去做呢？那怎么办？”
“简单啊。你就把所有觉得比较严重的责任推在我身上，即便林贺的身体用不了了，我大不了就换个身份，这都不是什么麻烦事。我的身份没了还能再找，我毕竟不是寻常人，能保护好你就行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关系，你的不寻常的身份都能解决？”
“我也不敢说的这么绝对，万一真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那显得多尴尬？但大概是这个意思，所以你不用为我担心，也不用太小心翼翼。”
苏冷叹气：“看看情况吧。也许……也许他们只是随便问问，或者他们得不到确切的证据……我想的也是比较坏的可能，也许根本没事呢。我们现在还是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不，你应该盼着他们能发现这一点。或许可以再迟一些，但是他们一定要发现。因为只有这样你才算犯错，你才有可能被罚闭门思过。虽然在其他人眼里你是被罚了，但是这却是一段难得的，不用考虑会被人发现你大肚子的机会。”
苏冷抿唇想了想……像是这样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事，他之前断然是没做过的，现在他也有点犹豫。
他总觉得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会显得他很缺心眼……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墨寒尘说的有道理。
“这样吧，我们先看看情况到时候再决定好吗？”
“看什么情况？”
“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