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兵部的调兵批文总该有吧?”
卢斌嘴角一挑,拉长声音,懒洋洋地问道。
“也没有。”
卢斌目光猛然犀利起来,指着赵信喝道:“大胆!没有任何凭证,居然深夜私自率军出城,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心存不轨,想要谋反?!”
好家伙,赵信顿时一愣一愣的,开口就往他头上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
“卢大将军好大口气,动不动就给人扣上谋反的罪名,我看你是故意刁难!”
赵信闻言眉头狠狠一皱说道。
“故意的又如何?你们带兵去别的地方,本将管不着,但是要进玄武山,就是谋反!”卢斌眼皮一翻,蛮横地说道。
赵信气得面红耳赤,一旁的韩忠直接炸毛,忍无可忍,一把抽出长剑。
怒不可遏地说道:“卢斌,你想试试老子的剑是否锋利吗?让开!”
骠骑营精锐也跟着亮出长刀、弓弩,杀气腾腾。
“本将军的刀也未尝不利!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直接放马冲杀过来!第二,立刻滚蛋!”
卢斌也毫不示弱,锵铛一声拔出腰刀,嚣张跋扈地吼道。
身后的骑兵也亮出兵器,剑拔弩张。
局势一下紧张起来,冲突一触即发。
韩忠气得七窍生烟,身为锦衣卫副指挥使,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
顿时双眼通红,手中缰绳一抖,就要下令直接强行闯关。
“韩大人,这是卢斌的激将法,万万不可上当!”
赵信虽然愤怒,但是还十分理智,立刻抬手制止。
压低声音说道:“这附近可是驻防着京营十二卫,十几万的大军,全都是曹桧走狗鹰犬,如果强攻,我们非但占不到便宜,反而会被坐实‘造反’的罪名,引发一场大战!”
韩忠猛然惊醒,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鲁莽。
到时候曹桧就会借口铲除骠骑营和锦衣卫,这可是万岁爷唯一的家底,也是他与曹桧抗衡的底气,丢了这两张底牌,万岁爷也自身难保!
想到这里,他不禁冒了一身冷汗。
“怎么,这就怂了?锦衣卫平日里不是很嚣张吗,仗着天子的名头,耀武扬威,原来都是一群光说不练的软蛋?”
“还有你们,赵家军的余孽,当年号称铁军,战无不胜,可是现在呢,也就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废物!”
卢斌见韩忠和赵信两人不上当,就故意扬天大笑,继续出言嘲讽刺,想要激怒他们,彻底失去理智。
身后那些骑兵也发出哄堂大笑。
两人双眼通红,脸色难看至极,双手死死攥住拳头,指甲刺入掌心。
正当双方对峙,相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一队人马打着火把,飞速冲到近前。
“本座倒要看看,谁这么狂啊,连锦衣卫和骠骑营都不放在眼里!”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阴冷之中透着一股强横的威压,令所有人都本能地内心一寒。
卢斌抬眼望去,只见火把分开,一匹白马缓缓走出,上面坐着一个干瘪的老头,如同一头病虎,但是那双三角眼却闪烁着阴毒的煞气。
在他身后跟着上百名太监,全副武装,眼中露出杀伐之气,都是宫内的高手。
司礼监掌印太监,云寿!
韩忠和赵信等人立刻下马,恭敬地行礼。
“云,云公公,您老人家深夜不在宫内歇着,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卢斌骑在马上,拼命挤出一丝笑容,呵呵说道。
“本座乃是圣上钦封三千,你滚下马来回话!”
卢斌脸上一僵,这老阉货威望极高,而且心狠手辣,就连曹桧都敢硬杠,也就乖乖翻身下马,规规矩矩地拱手道:“卑职拜见三千岁。”
云寿冷哼一声,居高临下,霸道地说道:“本座问你,谁给你胆子,阻挡骠骑营前去救驾,活腻味了?立刻让你的人滚开!”
卢斌脸皮一抽,眼中露出锋芒,有恃无恐地说道:“回三千岁的话,不是卑职不给您老人家的面子,而是这玄武山是卑职的驻防区域,今晚除非有曹丞相的亲笔手谕,否则卑职实难从命,谁也过不去!”
卢斌继续打起来太极,故意拖延时间,就算这老阉货真的去找曹桧,曹桧会给他放行手谕吗?
曹桧巴不得狗皇帝李瀚死在矿场内!
“你手谕是吗?那本座给你!”
云寿三角眼猛然闪过凌厉的杀意,抬手抽出腰间的宝剑,寒光闪闪,尤其是上面镌刻着九条金龙,熠熠生辉,透着杀伐。
龙泉剑?
卢斌脸色一变,面露骇然,此剑是皇帝的随身佩剑,见龙泉剑,如见天子亲临!
“此剑是万岁爷所赐,上诛王侯,下斩奸臣,先斩后奏!”
“就算曹桧此刻在场,也要乖乖低头,杀你一个三品的副将,如斩狗头!”
卢斌身体一颤,内心慌了起来,立刻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一拜:“吾皇万岁!”
“卢大将军,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吗?”
韩忠冷笑一声问道。
卢斌脸色一白,感觉被掌掴一样,抬手咬牙命令道:“全体退后,放行。”
他可不傻,对方有龙泉剑在手,如果在硬杠下去,自己就是抗旨不遵,云寿动用此剑杀了他,自己就算白死了!
云寿、韩忠、赵信率领着数千铁骑快速进山,向矿场进发。
卢斌脸色阴沉至极,拳头一握命令道:“跟在他们后面,见机行事!”
“上面”给他的命令是:阻挡赵信的骑兵进山,拖延时间,关键的时候,见机行事,除掉可能暴露秘密的隐患!
另一边,矿场内的仓库。
轰隆!
一声巨响,震得尘土飞扬,在仓库厚重的铁门终于被外边的悍匪撞开,轰然倒塌。
武大人面露狞笑,振臂一呼,命令道:“给我冲!他们走途无路了,杀一人赏银百两,活捉一人,赏千两!”
手下那些悍匪全都一扫之前的颓废,精神大振,举着盾牌,如开闸的洪水,争前恐后地向仓库内冲锋。
此刻,大门几米外,已经用箱子堆起了一面四五丈高墙。
“一二三,推!”
躲在墙后面的李瀚计算着敌人的距离,然后发出一道命令。
“轰隆!”
下一秒,墙壁猛然向前倒塌,砸得大地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