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倒是凭升错怪了侯爷了!”锦衣公子一边说,一边叩首行了个大礼表示赔罪。
“快快起来,沈兄如此就折煞闰裕了!”张侯爷并不是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之人,何况他与锦衣公子还是老熟人,自然不会执着此事不放。
两人重新坐下,心平气和地交谈了起来。
“侯爷有所不知,日前陛下亲口下了一道旨意,要宣一个故去多年的小官子女进京,更凑巧得很,这小官便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先锋官张洞枝……”
“张洞枝?”
张侯爷听到这个名字时,神色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明着说出来,反问一句,“沈兄,此事可否属实?”
“张侯爷莫以为是沈某人诓骗你不成?便是我有这等功夫,以我们二人的交情也万万不能做出这种事来。”
看着沈凭升面露不满,张侯爷赶紧解释一句,“非也,非也,沈兄莫要误会了,闰裕只是意外陛下因何会对一介小官的儿女感兴趣,而且这还是故去多年的小官。”
“确实,这事非常蹊跷,沈某也是意外听说到的,并不知晓详情,原本还以为张侯爷会略知一二,现如今看来,倒是沈某人想多了,不过,那故去的先锋官与你张侯爷似乎有些牵连,此事还望侯爷小心应付。”
“倒也无妨,我张家并不重视仕途,想来一般的事情也牵扯不到我身上,不过,还是多谢沈兄直言相告,只是不知沈兄可还听说了什么不?那名已故先锋官的遗孤都是些什么人?”
张侯爷问罢,便听到沈凭升说:“沈某知之不祥,倒是听说跟那位有点关系的,这次陛下突然下旨,应该也是看在那位的份上……”
“什么?那位是不是十年前离开的那个人?”张侯爷听到沈凭升提到一个故人,立即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注意到四周的环境,很快他便恢复了过来。
沈凭升摇摇头示意此处人多眼杂,想要换一处地方继续说话,那张侯爷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二人这便起身走出去,连刚上桌的菜肴都没有动。
张梨花倒是好奇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但是两人离开时,特意戒备着后面是否有人跟来,并没有给张梨花接近的机会,张梨花只好暂时放弃了继续探听的机会。
不过,张梨花对二人刚刚的谈话却是十分感兴趣的,因为猜测不错,他们刚刚提到的故去的先锋官,一定就是张梨花他那个便宜老爹……
“看来,皇帝的这道圣旨,倒是叫帝都不少人听说了自家的名号,只不过他们提到的那位又是指谁呢?”张梨花其实猜测认为是司徒佩笙,只是一直不知司徒佩笙什么身份,总感觉他比自己预想的还要神秘,同样也更危险。
本来如此的人物,张梨花为了自身安危,那是绝对不会主动黏上去的,但是如今看来,若真是司徒佩笙的话,那他们兄弟姐妹几人怕是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直接就被别人当成是司徒佩笙的人了。
不过,就算如此,张梨花也没法怨恨司徒佩笙,因为若不是司徒佩笙一直暗中庇护他们兄妹,如今怕是早已没有什么张家了,更等不到她穿越……
“好烦啊!”
“帝都水太深怎么破?!”
“不想在古代了——”
……
张梨花默默在心底嘀咕道。
不过,经此一事,她是越发意识到外面生存的危机了,也渐渐明白在古代要好好活下去,活得有尊严的话,就得拥有足够的实力或是拥有足够的名望让别人顾忌你,不敢动你,否则就会像张洞枝一样,空有一身抱负,最终却只能悄无声息地死去……
“可是要怎么做呢?”张梨花心想:实力提高倒不是没法子,这个按部就班,总能做到的,但是要积攒足够的声望,除非另辟蹊径了!
这事说起来难也行,说不难也行,只要法子得当,倒不是不可的!
没错,得想想法子才行,什么法子才行呢?
张梨花绞尽脑汁思考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合心意的计策,准备缓缓再做计较。
这时候,恰好看到窗户外面正对着的一间戏楼门外正在上演一出好戏,张梨花自然而然地被吸引了注意力。
“班主,班主您别走啊,您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咱们戏楼可不能没有班主您呐!”
“是啊,班主,你看看我们大家,我们大家这个样子,没有了您的英明指导,不出半月便会散掉的。”
“没错,班主,我们不要您的补偿,要知道这戏楼可是您的呀,当初花了真金白银买下来,就算您舍得把它让给我们,可是我们的身份也没资格继承啊!”
“班主,”
“班主,您就行行好吧!”
“班主——”
……
几个歪瓜裂枣似的的小人在苦苦哀求着,而被他们挽留的那名班主却并无半分留恋之意,反倒像是躲瘟疫一般想要推掉那些人。
“不要叫我班主了,我从未是你们的班主,再说,这戏楼我也是前不久刚买下的,这下我都免费赠与尔等了,为何还要苦苦逼我?我求求你们,算我求求你们,放我走可好?”
“放我走吧!”被称呼为班主的男子,一边说,一边哆嗦得厉害,仿佛这戏楼属于他就会要了他性命似的,甚至连白送的话都说了出口,不过,那些挽留的人却死死拽住对方的衣袖和裤脚,死活不肯轻易放人离去。
“班主,您——您不可以就这么丢下我们,当初可是您说的,会带领我们大家重新振作起来……”
“可别,别说这些,当初我只以为你们是没人接管的戏楼,一时大意才买下来的,要是早知道你们是……罢了,反正我是不敢继续呆在这了,我还年轻,也不想连累家里,更不想死呢!”
“班主,我们虽是贱业出身,却并非瘟疫,如何就让你恐惧如斯?亦或是您……罢了,多说无益,神秀却从未想过班主您竟心狠至此,我等亦无话可说了。”
那名自称神秀的女子,便是他们全部人当中唯一一个看上去不显得特别的正常人,然而,她的话虽带着浓浓的悲哀之情,也无法挽回那位班主决然要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