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墨卿这几日倒是逍遥。
虽然帝都谣言早已纷纷扬扬,宫里宫外都不得安宁,朝堂内外也斗争不断,但他确实休闲了一把。
当然,这跟他自己关门谢客有关。
早知道会有人前来打扰,所以,早早就给门房下了命令,不管是谁来了,一律都不见。
事实上,南宫墨卿这么做,只为了等待一人而已。
随着局势越来越紧张,义成王府今日又召集了一次“群臣大会”。
因为气急攻心一直昏迷过去的皇帝今日突然醒过来了。
皇帝醒来,即便所中蛊毒已无力相救,但他醒来的消息,对于野心勃勃的义成王府而言都将是个极大的阻碍。
因为变数太多了,皇帝昏迷之时,义成王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借助自身的身份挟天子以令诸侯,但是皇帝醒来后,这个局面便不存在。
一旦皇帝有所察觉,义成王还会吃挂落,连带他们这些追随义成王的人也不会好过……
想到这些,他们只好决定先下手为强!
当天晚上,以兵部尚书薛金奇、礼部侍郎章俊凯以及御林军指挥使洛天立为首的诸位臣工,护着义成王进了皇宫内院直奔皇帝的太极殿去。
按照他们的计划,先把皇宫控制起来,然后逼迫皇帝写退位诏书,等到明日早朝时间一到,就当场宣布拟好的圣旨。
届时,纵然有人反对也不怕了!
其实,他们唯一担心的是晋阳侯府,不过,看到南宫墨卿这些日子干脆闭门不出,义成王一系的人,又放心了不少。
至于朝中有名的保皇党和中立派,有了皇帝的圣旨,这些人也不足畏惧,反倒最有影响力的司徒佩笙,所有人都好像选择性地将他忽略掉了。
大概他们都觉得,一个被剥夺了皇族身份的皇子,于他们而言都无足轻重吧!
但司徒佩笙真的就这样?
当然不会!
一个十年前就让皇帝开始忌惮的皇子,又是先皇曾经指定的继承人,司徒佩笙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事实上,司徒佩笙此人不仅武艺超群、谋略出众,十年隐忍,让他私下的势力膨胀到比皇帝还要强大。
之所以没有立即发难,为十年前的旧事翻案,是因为他不想再来一次十年前的悲剧惨案,不想再看到因为权利相争导致的生灵涂炭……
这样的司徒佩笙如果跟义成王相比,哪还有什么可比的?
然而,司徒佩笙迟迟没有露面,并非因为他还未到达帝都,而是因为时机未到。
事实上,早在昨日城门落锁之前,司徒佩笙就已经来到了帝都,但他却悄悄去了一直闭门谢客的晋阳侯府,而且毫无阻碍地进了晋阳侯府的大门,并且受到了晋阳侯府的主人南宫墨卿亲自接待。
“想必你也收到消息了吧?义成王那家伙酉时已经领人进宫去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南宫墨卿在司徒佩笙对面坐下来,一边慢慢地喝着茶,一边问道。
安坐在南宫墨卿书房的司徒佩笙闻言,端起他的茶杯呷了一口,随后才悠悠回应一句,说:“不必担心,该安排的,都安排妥当了,义成王倒不足为惧,难的是事成之后收拾收尾,世家那些人……简直是牛皮膏药,恶心又可恶!”
“可不是,当年先皇极力打压,倒是安生了一段时日,结果现在又跳出来了,打量着真以为我们都没办法动他们。”
南宫墨卿接着说:“十年前若非我们羽翼未丰,当今又疑心病重,也不至于被他们钻了空子,这一次定要将这些人都一网打尽,否则无以告慰十年前枉死的无辜之人的亡灵!”
“谢谢你肯帮我!”司徒佩笙看着南宫墨卿突然道了句。
南宫墨卿闻言,连忙摆手制止说:“可别,我并不是帮你,晋阳侯府只是履行当年对先帝的承诺,不过,作为殿下的伴读,私下本侯还是偏袒你的。”
“无妨,不管是晋阳侯也好,本宫的伴读也罢,你我二人,永远都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司徒佩笙说罢,并没有矫情地跟南宫墨卿继续讨论二人的兄弟情,反倒问起来宫里的一些事。
南宫墨卿回应说:“皇后娘娘那边你不必担心,我早已安排好人手保护她了,即便宫中乱起来,她也不会有危险,就是你们母子相见的话,怕是还要再等等。”
“无妨,母后那边也有些她自己的人可以用,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太妃娘娘那边你已经知会过,也不会有问题,至于如妃,她虽然多年受宠,但是娘家地位卑微,翻不起什么大浪,反倒是四妃之中的贤德妃——”
“贤德妃?”
南宫墨卿有些惊讶司徒佩笙竟然会忌惮一个平常不显山不漏水的妃嫔,据他所致,这位贤德妃虽然出身世家,但是一向低调,不至于闹出什么动静才对,还是说其中遗漏了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
司徒佩笙见他如此,便解释道:“我倒不是忌惮贤德妃本人,说到底,她也不过后宫一名嫔妃罢了,我是担心她身后的势力会利用她打压我,横生一些事端,所以,必须尽早做好准备。”
南宫墨卿道:“贤德妃无儿无女,即便她出手,也只能从别人身上动手脚,何况还有我外祖母在,我不信有人还能越过她老人家。”
司徒佩笙摇摇头,并不认同对方看轻贤德妃的行为。
“墨卿,你别小看了女人的手段,当年若非宫中有人趁机捣乱,南宫姑姑又何至于如此,况且我现如今已不是皇族之人,身份始终差了一截。”司徒佩笙说。
南宫墨卿问:“你是担心贤德妃想拉汉王下水?”
“汉王皇叔的为人我信得过,我只是担心他会受到一些不重要的事情牵连,如同十年前的我被无故冤枉一样……”提及当年之事,司徒佩笙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好在还是可控范围内。
南宫墨卿见状,沉吟了一下说:“殿下多虑了,汉王殿下虽然淡泊名利,但是皇室之中,除了你之外,就数他活得最明白了!”
“别说汉王殿下至今云游未归,贤德妃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牵扯到他,就凭他与他生母之间的关系,贤德妃也绝无可能说动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