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梨花这么一提醒,张小山顿时明白过来了,道:“哦,你说这个呀,我之前说,要是佩笙大哥在就好了,我们还能找他讨讨主意,不过,佩笙大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啦,他是被人困在青云观的,再说,佩笙大哥也不是万能的啊,就算他足够聪明,可是谢家……罢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
张小山说到最后,不禁叹了长口气,摇摇头,情绪也跟着变得低落起来。不过,一旁的张梨花却和他截然相反,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像已经找到了解救张大山等人的办法……
“对了,我怎么把这个忘了,三哥,快,快随我回家取信物,这下大哥有救了!”
自从昨日得知张大山一行人失踪开始,张梨花就满心忧虑,直到前一刻也不得安宁,不过,此时她反倒有了底气。
虽然也不知道这个法子可行不可行,但是总归有些用处吧,毕竟能当得起司徒佩笙再三嘱托的,也不常见……
晋阳侯府。
后院荷花池旁,南宫墨卿一人瘫坐在贵妃椅子上,神色悠然。
突然,外面走进来一人汇报说:“侯爷,已经查明了,抓走张家大郎的人是谢家的一名旁系,张家大郎如今被关在谢家柴房,尚未被拉出去审讯,估计得按照他们的习惯,先饿上几天,不知我们可要出手?”
“不急,等客人上门再说,对了,青云观那边如何了?那位先前不是说准备回京么?还耽搁那么久?”南宫墨卿问道。
前来汇报的的男子十分认真回应道:“属下听说朝堂似有异变,国舅爷去信告诉那位让他再稍等一阵,对了,属下这边恰好有一封信是那位转交给您的……”
“放下吧,本侯就知道他不会让我闲着的,来信十之八九是让我给他卖命,也不想想我这晋阳侯府是什么地方,都快把我当他小弟使唤了。”南宫墨卿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看他的样子却无半分恼怒之意,反倒挺开心的。
所以,他旁边的属下也跟着乐呵了起来,并且脱口道了句,“侯爷,您可不就是那位的小弟么——”
说完这话,那人自觉自觉失言了,赶紧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侯爷,可还有别的吩咐?若是没有,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嘿哟,小七,你最近胆子挺肥啊?竟然敢调侃起本侯来了?是不是祖母那边给你撑腰就嘚瑟了?可别忘了,本侯才是你的正经主子,小心我调你去当护院,连洗三个月马桶!”
南宫墨卿话音刚落,他那属下就当即哀嚎了起来,抱着南宫墨卿的大腿道:“别,别呀!我的好侯爷,属下知错了,属下绝不会再犯,您就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再说,等下可还有客人登门呢,若是让人家第一次登门就瞧见您体罚属下,影响多不好呀,对吧?”
“所以呢?本侯就这么放过你了?”南宫墨卿问。
当然,此刻他也并非真心想要惩罚他的属下,要不然也不用废话说那么多了,这一点,南宫墨卿那名属下也心知肚明,不过是配合着自家主子演一出戏,打发时间罢了。
“嘿嘿,那就再好不过了。”被南宫墨卿称呼为小七的男子说到这,突然话锋一转,又把话题转移到刚刚提到过的一件事上来。
“主子,说真的,您怎么就敢肯定张家那对兄妹能找到咱们府上来呢?万一他们想不起来怎么办?我们真的不打算提前救人?”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脑袋不开窍,别忘了那位跟张家兄妹的关系,你觉得进京之前,司徒佩笙会什么都没有交代么!”南宫墨卿一边说,一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小七闻言,则恍然大悟,佩服地朝他家主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侯爷您笃定张家兄妹会登门了,还大清早让我出去找人散布流言……”
没错,之前告诉张家兄妹关于张大山被关消息的那名小贩,正是晋阳侯府特意安排好的棋子,为了就是引张家兄妹上门。
其实,早在之前,南宫墨卿就一直想见见张家兄妹,特别是张梨花本人了,不巧,世事难料,多少次好好的机会都阴差阳错地给错过了,这一次,南宫墨卿说什么也不肯再让张梨花溜走。
不过,关于张大山被谢家所抓一事,南宫墨卿并没有半分推波助澜,他只是默默看戏,没有当场出手相助而已。
另外,为了等候张家兄妹登门,南宫墨卿特意推掉了一切预约,甚至连本来约好进宫探望萌贵太妃的时间都延迟了,可见南宫墨卿对张梨花他们还是特别看重的。
当然,这里头也是有原因的,最直接的就是香胰子的生意。
当初张梨花放弃了香胰子的配方,拱手让给司徒佩笙的时候,并不知晓其实真正受益的是晋阳侯府。
他们就是凭借这一个方子,使得晋阳侯府从此不仅彻底解决了自身的经济问题,在软实力和硬实力方面也得到了飞跃的晋升,真正成为明里、暗里一股不容人小觑的势力。
所以,对于贡献方子的张家,尤其是张梨花,南宫墨卿本人,不,是整个晋阳侯府的所有人,都颇具好感。
何况在此之前,司徒佩笙还特意来信交代过,要让南宫墨卿代替他在帝都庇护张家兄妹周全呢!
也就是说,南宫墨卿帮张家都是应该的,不过,考虑到张家兄妹几人的身份地位关系微妙,南宫墨卿并不好直接出手,便用了这样的计策引张家兄妹登门,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不叫外人晓得自己一开始就跟张家兄妹认识,或是说晋阳侯府还跟司徒佩笙联系……
为此,理由南宫墨卿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用上次张家无疾而终的冰糖葫芦方子交换。
当然,说是交换,这一次南宫墨卿可不会再让张家兄妹吃亏了,他还打算好好补偿一下先前香胰子的好处,为以后长久发展大计留个好印象。
然而,晋阳侯府的态度,张家兄妹一点也不知情,所以在张梨花决定登门的时候,张小山还犹豫了半天,生怕大门都进不去,那就太尴尬了。
不过,为了救人,张小山和张梨花两兄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直奔晋阳侯府。
因为事到如今,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于司徒佩笙……
从租借的院子拿了可以当作信物用的那封信,兄妹们就急急忙忙往晋阳侯府所在的朱雀大街方向走去。
大概小半柱香的功夫,兄妹二人便来到了一处大宅院面前。
正门处,第一眼看到的是两只巨大的石狮子,然后有两排侍卫立在大门两侧守卫着,门上方横额则悬挂着几个烫金大字,“敕造晋阳侯府”,字体飘逸,还十分霸气,给人一种威严又不失去尊崇的感觉。
张小山看到这,难免有些怂了!
不过,他是真的害怕,俗话也说,公侯门前七品官,他一个乡下出来的娃娃,几乎没见过什么世面,没有被吓坏就已经不错了。
其实,不止张小山怂了,就连张梨花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小心肝也跳得特别厉害,也是这一瞬间让她清楚意识到一件事,就是古代社会和现代社会的区别。
想想后世,政府虽然也庄严肃穆,但是却没有如今这般的令人胆颤心惊,更不会有一种随时把闹到别在裤裆上的感觉。
也是这一刻,使得张梨花越发意识到了权力的重要性!
没错,如果她的身份并不是无足轻重的小民女,今日之事,就不会如此麻烦了,或许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但如今却要她和张小山两人拿着司徒佩笙的印信巴巴跑来晋阳侯府赌别人会不会帮自己一把……
说实话,张梨花特别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为了救人,她只能这么做,别无选择!
深深吸了一口气,张梨花故作挺胸收腹之姿,然后迈步走到晋阳侯府大门前。
“来者何人?”未等张梨花开口,守在门口的侍卫就已经先一步履行起自己的职责。
“民女张梨花,这位是民女的兄长张小山,我二人受故人所托,请求见一见晋阳侯,这是信物,还望大人帮忙通传一二。”
“张梨花?可是来自黄牛岭的张家大娘子?”守卫听到张梨花自报家门后,一边接过信封,一边询问了句。
“正是舍妹,这位侍卫大哥如何识得我俩?难道之前我们见过?”张小山听到守卫竟然能说出他们的来处,暗暗感到好奇,替张梨花回应的时候,便顺势问了句。
那守卫笑了笑说:“这位便是张家三郎吧?你们兄妹我等皆不认识,也从未见过,不过,今日侯爷特意吩咐了,说二位贵客会登门,让我等守门的莫要看走了眼。”
“贵客?”张梨花和张大山兄妹二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是一脸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