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杨明面上笑阮利伦妇人之仁，心里却佩服他的重感情。
前世，阮利伦发家要比张杨早一些，比起张杨的撞风口和一些非常规手段，阮利仑的起势则要显得正当许多。
张杨一直记得阮利伦给他说得那句话：“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前世的张杨，对这句话是不屑的。
这一世，有了更多的想法和经历后，张杨觉得有一些道理。
回过神来，张杨冷笑了一声，自嘲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走出教学楼时，心情竟然莫名的好。
路上遇到了赶去教室上自习的叶玲，张杨拦在了她面前。
叶玲眯着眼睛看着张杨，觉得他今天有些不一样，尤其是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少了往日的一些戾气，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柔和。
“捡到钱了？”叶玲笑着问道。
“不是，反正心情不错，这么早上自习啊，要不你先占个座，快六点了，咱俩一起吃个饭？”
叶玲啧啧道：“某些人啊，好像和校外的美女一起吃了烧烤哟。”
张杨愣了一下，惊讶道：“这事谁告诉你的，冯桃桃，还是罗玉雪？”
叶玲神秘一笑：“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既然要一起吃饭，那行，我要吃西餐，反正您张总现在有钱。”
张杨是有点钱，但都是小钱，不过请吃一顿西餐还是没问题的。
帮着叶玲在某个教室占好座位后，两人便出了学校，来到一家西餐店。
2005年这会，吃西餐还是比较上格调的。
西餐的价格比中餐高大概30%至50%，服务方面也会比中餐稍微好一点，当然，也仅限于“好一点”。
两人选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座位坐下，服务生过来，客气的问两人吃点什么。
张杨将菜单推给了叶玲，叶玲则笑着点了两份单人套餐。
一份套餐的价格是48元，这在2005年这个人均工资只有500元的年代，算是很高的了。
张杨故意捂着胸口，表现出一副肉疼的模样，看得叶玲忍不住笑了起来。
被叶玲的笑容感染，张杨也跟着嘿嘿笑。
“你今天的心情好像真的很好，说说吧，因为什么事？”
张杨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给曹然支招的事儿告诉给叶玲。
听完张杨的复述，叶玲摇了摇头：“这样其实对胡李静也是不公平的。”
张杨耸了耸肩膀：“那没办法，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不然王平和孟德志，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呢，真要有一天，王平对曹然说，让你女朋友陪我两天，你觉得换做是你，能接受不？”
“不行，我宁愿去死！”
“对，你是宁愿去死，但得逞的永远都在得逞，你将饮恨而死。”
这时，两个服务生分别端着两份套餐，客气的走到桌前，将托盘上的套餐逐一放下后，伸手示意了一下。
对服务生说了谢谢，张杨将牛肉切开一小块，用叉子查起来塞进嘴里。
叶玲用刀叉的动作比张杨还要娴熟，她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将盘子里的牛排全都切成了小块。
看到叶玲餐盘里的小块牛肉，张杨想起了冯桃桃和罗玉雪。
她俩吃西餐的动作张杨也见过，罗玉雪很生疏，冯桃桃稍微好一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
反倒是家庭条件一般的叶玲，竟然能这么熟练的使用刀叉。
“你在哪里练过？”张杨忍不住开口问道。
叶玲点点头：“我妈妈喜欢吃西餐，从小她会在家里自己做，还教我用刀叉，所以我也会。”
“原来如此！”张杨哦了一声，他也没有见过叶玲的母亲，更无从考证。
算了，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对了，听说你们玉桃文化和蒙牛达成了合作意向？”
张杨点点头：“协议据说也签了，我们这边，不过协议里没有写报价，我们打算签一份补充协议，报价另算。”
叶玲眯起双眼，用叉子叉起一小块牛肉，优雅的送入口中咀嚼。
张杨补充道：“我和蒙牛区域的那位陈总监喝过酒，那家伙想要回扣。”
“那你怎么办，给吗？”
张杨无奈一笑：“不然呢，玉桃文化太小了，蒙牛能和我们合作，也全都是因为陈总，把他打点好了，至少可以打开知名度。”
叶玲哦了一声，表示虽然不太赞同这样的做法，但想要发展，必须得有个过程，她理解。
“那么落沙事件呢，算是结束了吗？”
张杨没打算直接给叶玲说落沙事件的背后主谋是王平，在他看来，即便叶玲能猜得到，只要不点明，她就不会多问。
至于叶玲能猜到多少，张杨就不得而知了。
果然如张杨预料的那般，叶玲只是问了一句，见张杨没有表态，便没再追问。
这时，冯桃桃突然打来电话。
张杨很干脆的按了免提。
电话那头，冯桃桃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挺激动。
“张杨，你知道吗？预测卡活动搞得特别成功，现在甚至有人要花钱收我们的预测卡。”
张杨哦了一声：“那卖了没？”
“卖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留着后面这几天再发，不过市场上的反应太快了，已经有仿品出现了。”
对于仿品的出现，张杨早就意料到了。
一张小卡片，又没有什么制作难度，哪怕是和玉桃文化合作的那家印刷厂耍点心思，将图样卖给别的厂子去做，稍微改动一下，他也能吃上一笔钱。
“不碍事，我们的卡片主要还是以免费分发为主，咱们卡上不是有编号么，到时候你听我指挥。”
由于讲电话的声音有点大，张杨这一桌吵到了对面几桌的客人。
五点钟方向的一对小情侣向服务生抱怨，让张杨小声一点。
等服务生走过来时，张杨已经将电话挂掉了。
“你好，如果要讲电话，可以不开免提，声音小一点。”服务生道。
“好的好的，抱歉，我知道了。”张杨冲服务生摆手。
服务生突然又靠前一步，小声道：“请问，您是玉桃文化公司的吗？”
张杨诶了一声，抬起头看着服务生：“怎么了？有事？”
“这个......超级女声的预测卡片，能不能给我几张？”
“你要这东西？”
“嗯！”服务生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去联合大学送餐的时候，看到了你们在发放，可是因为赶着回去，就没拿，不过样子我看了，很好看，做得很精致。”
张杨点点头，心道当然精致好看了，那些卡片可是花钱做的，现在手头上还有一些金卡没有发放，如果金卡放出来，不仅好看，更有收藏的意义。
张杨口袋里正好有两张，掏出来递给服务生。
服务生非常高兴，连连点头表示感谢。
不一会儿，服务生悄悄地端过来了两碗玉米罗宋汤，说是他请客。
“小伙子倒是挺上道啊？”张杨看着服务生离开，轻声的说了一句。
叶玲对预测卡也起了兴趣，让张杨也给她两张。
张杨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就带了两张，如果想要，回去可以给她，要多少有多少。
“对了，发这些预测卡，到底有什么猫儿腻？”
张杨咧嘴一笑，小声道：“你还别说，在印制这些卡的时候，我们专门让印刷厂在部分卡片里加了一些小东西。”
“什么东西？”
“比如箔片啊，彩带啊。”
“搞这东西做什么？”
张杨神秘一笑：“暂时卖个关子，后面你就知道了。”
叶玲撇撇嘴，将自己盘子里的一小块牛排叉到张杨的盘子里：“我吃饱了，剩下的给你吃，你介意吗？”
张杨当然不介意了，二话不说，直接上手，抓起那块牛肉，丢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