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杨红着脸准备接受薛院长的教训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薛院长是个大忙人，但他有个规矩，在给学生们上课时，都会将手机调成静音。
但今天不知什么原因，他疏忽了。
手机铃声很大，还是《两只蝴蝶》，教室里的学生们听到，一些好事的甚至跟着手机铃声哼唱起来。
薛院长眉头微微一皱，挥了挥手示意张杨先坐下，他拿起手机，走出教室。
文胖子趁机窜到张杨旁边的座位上坐下，小声道：“你小子运气可以啊，今天薛院来上课的时候表情可严肃了，你要是回答不上来，肯定免不了被扣学分。”
张杨也很担心，一会儿薛院长接完电话，会不会回来继续让他回答问题？
两分钟后，薛院长回来了。
值得高兴的是，他似乎没有再将张杨叫起来回答问题的意思，而是拿起板书笔继续讲课。
课间，张杨凑到阮利伦身边，想着邀请他一起去探探鬼教室，但阮利伦身旁坐着一个人，张杨只能借口问他借圆珠笔。
阮利伦身边坐着的同学叫曹然，看到张杨，曹然很自来熟和他打招呼。
曹然也有事要和阮利伦说，而且这家伙似乎并不避嫌。
“你就说，你知不知道那事儿？”曹然问阮利伦。
阮利伦面无表情，但眼神却不停躲闪。
曹然的态度貌似比较坚决，有执意要拉阮利伦入伙的意思。
他指了指站在教室外和几个男生一起抽烟的薛院长：“薛院那里就有，我那天看到了，不过没来得及搞太多，就搞了一两页。”
话到此，曹然似乎才注意到了身旁还坐着张杨，他对张杨呲牙一笑，没再多说一句。
张杨倒也没有在意曹然说的是什么，他现在的心思全都在鬼教室上。
索雅伦昨天晚上给张杨发了一条信息，说黄娇娇临死前，有和阮利伦一起吃过饭。
张杨也想问问阮利伦，黄娇娇此前和他一起吃饭，是为了什么？
铃声再次响起，但薛院长却没有及时回到教室里给大家上课。
教室里比较安静，大家都在等薛院长回来继续上课。
十多分钟后，薛院长走进教室。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眼里也透着一丝踌躇。
张杨猜测薛院长一定是接了电话后变成这样的，所以刻意的将脖子缩了缩。
“好，我们继续上课啊！”薛院长清了清嗓子道。
下半堂课，薛院长没有再向任何同学提问，他的语速很快，讲得内容也比平时要多很多。
如果按照正常的讲课进度，应该需要三堂课才能讲完，但薛院长只用了半堂课。
可能是他确实有什么事要去做，甚至在讲课的时候多次强调了某几个点是考试的内容。
一些有心的同学很干脆的用笔在书上标记出了薛院长的讲课重点，其中也包括张杨。
课后，曹然走到阮利伦身旁，将一张纸丢给他后便离开了。
阮利伦什么也没说，将纸折好收起，主动走到张杨面前，问道：“你课间找我啥事？”
张杨哦了一声，将自己的目的说给了阮利伦。
阮利伦嗯了一声，反问张杨：“索雅姐知不知道？”
张杨摇了摇头。
“那行，这事儿你不要告诉索雅姐，顺便，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说，晚上我们去了鬼教室再说。”
晚上八点半，张杨和阮利伦相约在医学院大楼后门。
“勤工俭学打扫大概半个来小时，我们等一会儿？”张杨问阮利伦。
阮利伦嗯了一声，抬起头看向天空。
“你知道不，黄娇娇临死的那天，我在场！”阮利伦突然冒出来一句。
张杨先是下意识的哦了一声，回过神来后，瞪大眼睛看向阮利伦。
阮利伦苦笑一声，摊了摊手点头：“我的确在场，而且我亲眼看着黄娇娇从楼上跳下去的。”
“我去！”张杨大吃一惊，“那为什么这么久了，你都不说？”
“我说？我说什么，我那会儿刚上大学没几个月好吧，你让我说，我应该说什么？”
是啊，他应该说什么？
不管说什么，后面肯定会有一堆的破事等着他，甚至黄娇娇的死，也有可能找他做替罪羊。
“那你们当时说了什么？”
阮利伦叹了口气：“我说我不认识她，你信不信，我回宿舍了，她说知道我，也说她可以帮我追索雅姐，对，就是这样子，所以我得和她一起吃个饭，不过吃饭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倒是跟着去医学院大楼，上楼时，聊了一些，我也没想到她会跳楼，因为她跳楼很突然，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阮利伦舔了舔嘴唇，继续道：“黄娇娇有说起自己和孟德志的感情，也说孟德志背叛了他，甚至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儿也给我说了，不过她也说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这么说来，她临死前怀孕的事是真的了？”
阮利伦瞪了张杨一眼：“看来你也知道一些事情啊？”
张杨没有否认，很干脆的点了点头。
“其实吧，黄娇娇的死，和某个人也有关。”阮利伦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这时，张杨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是短信的声音。
阮利伦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欲言又止了。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吧？”阮利伦问道。
张杨回复完短信，抬起头嗯了一声。
两人想从后门进教学楼，但发现后门被人上了锁，没办法，只能从正门进。
这会儿差不多九点了，上自习的同学大多数都已经离开。
张杨和阮利伦坐电梯直达了十五楼。
不是两人不想直接到顶楼，而是电梯里的按钮只能按亮第十五层。
两人从十五楼安全楼梯往上爬，一路很顺利的来到了十八层。
比起张杨的忐忑，阮利伦似乎更从容一些。
“你就不怕鬼教室的传说？”张杨问阮利伦。
阮利伦笑着摇头：“我亲眼见过黄娇娇跳楼后，好像就不太害怕了，真要是有鬼，直接上去干就完了。”
张杨笑了，是啊，阮利伦看到了黄娇娇在他面前跳楼，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
十八楼，那间传说中的鬼教室内。
教室的墙壁已经都被粉刷了乳胶漆，味道比较大。
张杨自作主张的将窗户打开，空气透进来，瞬间感觉好多了。
阮利伦走到中间的窗台前，伸手摸了摸窗台沿，扭头对张杨道：“你知道不，当时黄娇娇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
说完，阮利伦学着当初黄娇娇的样子，做了一个跳跃的动作。
“当时的窗户也不像现在这样，那会儿的窗户可以全开，一个人随便就能从里面跳出去。”阮利伦将手电光照到窗户上解释。
张杨打着手电走到窗台前，伸手也摸了几下窗台沿，摇头觉得可惜。
“黄娇娇不只是因为被人玩弄想不通才寻死的吧？我听说，她手里掌握了什么？或者说，她还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
阮利伦嗯了一声：“我和她一起爬楼梯的时候，她倒是有说过一些很让人不可思议的东西，比如什么泄密啊，还有什么机密的，甚至还有间谍啊什么的，反正我是没听太懂。”
张杨眯着眼睛看向阮利伦。
阮利伦看不到张杨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他苦笑一声：“不是我向你隐瞒，而是我真不知道她说得是什么东西，不过她有提到过，说薛院长手里有一些东西。”
张杨被阮利伦给说蒙了。
好端端的，怎么又把薛院长给扯上了？
阮利伦从口袋里掏出曹然给他的那张纸，递给张杨：“你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