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杨坐在凳子前揉小腿，一边揉，一边给小腿上抹红花油。
罗玉雪和叶玲这两脚，踢的力道很大，张杨每揉一下，都会感觉到疼。
许少将笔记本电脑推到张杨面前，将网线轻轻的扯了两下，指着论坛里的一则帖子笑了起来：“谁他妈这么有才，把你被罗玉雪和叶玲踢的照片给传上去了，这抓拍手法，还有这照片，比往常的那些糊了吧唧的照片好多了，肯定用诺基亚7610拍的，简直了．．．．．．”
张杨凑近一看，那则帖子的的标题是：感情三角漩涡何时了——记录女生宿舍爱而不得的瞬间。
“我去他妈．．．．．．”张杨愤怒的抬起手，如果这不是许少的笔记本电脑，他真想一拳把屏幕打穿。
许少将笔记本端了回去：“你也就是个你，管那闲事干啥，现在人罗玉雪恐怕都恨死你了。”
“我特么啥也没干好吧？”
“这重要吗？”许少将帖子向下拉，跟帖处，不知是谁又上传了一张渣画质的照片，那张照片上，是举着双手的张杨，和抱着他的韩海媛。
照片下，又附了一句话：拥抱天地，拥抱情人。
“我特么的～”张杨气得顾不上穿拖鞋，咬着牙就要出门揍人。
许少一把拉住张杨：“你干啥呢，都快闭灯了，你想出也出不去了。”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就在这时，宿舍电话响了。
许少嘿嘿一笑，拍着张杨的肩膀：“我估计是罗玉雪，你小子完了，我先出去抽根烟，给我对象打个电话去，你，悠着点啊。”
接起电话，张杨有些害怕，好几秒后才开口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一个略显成熟的声音响起：“张杨吗，是我，唐雨。”
“哦，唐雨啊！”张杨拍了拍胸口，“啥事，这么晚了，你咋还打电话呢？”
“嗯，宿舍不是11点半断电么，我这会再看一会儿，论坛上的事儿......”
“论坛上的事儿是假的。”
“行，你说假的就假的，是这样的，你要的那个程序，我做好了，刚才也小小的验证了一下，可以过，你打算啥时候要？”
张杨大喜：“明天，明天下课后，我和文胖子去找你，我们商量一下，嗯，请你喝可乐。”
唐雨的这通电话，让张杨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大好，没想到她的效率这么高，本来还担心呢，现在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第二天，张杨问许少要了一顶鸭舌帽戴在头上，昨晚论坛的事儿，恐怕今天大家都知道了，虽然帽子作用不大，但能把眼睛挡住。
果然，张杨刚一出门，几个和他熟悉的男生就调侃起来。
对方都没有什么恶意，张杨也就索性全当他们羡慕嫉妒了。
下课后，张杨和文胖子找到唐雨，三人在学校英语角里达成了一致意见，即：从今天晚上开始，由唐雨负责批量注册账号，并且将售卖笔记的信息推送给论坛里的人。
按照唐雨的说法，她推送的抓取方式是那些近期注册账号的活跃账号，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他们不需要，但可以帮着宣传。
04年这会对于垃圾信息和垃圾邮件的概念还不是很深，大家对这一类消息的防范措施还远没有十几年后那般敏感和健全。
第二步，由文胖子出面与那些有需求的人取得联系，对此，文胖子还专门新办了一张联通电话卡。
这阵子手机套餐绝大多数还都是双向收费，尤其是移动，一分钟一毛九，不管你接还是打，反正死贵。
文胖子办的这张联通卡，据他说是单向收费的内部号，还没有大面积推广。
第三步，文胖子将所有的需求进行汇总，由张杨做最终分析。
万事俱备，只看今晚。
下午没有课，张杨和文胖子两人早早的就蹲在网吧的包间里，本来他俩打算在宿舍里看学校论坛，但李杰那家伙在，两人便决定去网吧。
包间的费用肯定比大厅里贵，但文胖子的会员卡上有一千多，消费一两个晚上，也就不到五十，还是可以接受的。
晚上十点半，两人一边啃着干饼子，一边静静的等待着唐雨的消息。
QQ这个时候突然滴滴滴的响了三声，张杨连忙点开消息。
“唐雨说，她已经搞定了。”
文胖子高兴的挥了下拳头：“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手机充电线带了没？”
“带了！”
“好，准备接电话，接短信。”
时钟一点一点的走着，眼看快到11点半了，文胖子的手机还没有一通电话一条短信。
文胖子忍不住了：“唐雨是不是没发出去啊？”
“不应该，这会儿马上熄灯了关电了，管理员就算反应过来，怕也来不及了，只要过了今晚，我们就有希望。”
文胖子刚准备说话，手机这时突然响了。
文胖子一把接起，按下接听键，又按了免提。
“喂，你好，我是从学校论坛上看到你们......你们在售卖学习笔记，是真的吗？”
文胖子激动了：“真的真的，我们都是真的。”
“哦，那你们卖得笔记，和王平李杰他们卖得一样吗？”
张杨愣了一下，心中冷笑，果然是王平。
张杨从文胖子手里夺过电话：“细节上，不一样，关键的是，我们还有售后服务。”
“啊？售后......”文胖子刚准备插话，张杨一把捂住他的嘴。
“什么是售后服务？”
“嗯，售后服务就是，从你购买了我们的笔记后，接下来的一年内，我们都会向你提供笔记的免费升级。”
文胖子眯起眼睛，抖着手指向张杨，然后竖起了大拇指，意思你真会吹牛逼，笔记特么的还能升级。
“哦，那我可以先看看笔记吗？”
“嗯，可以，我们先加一下QQ，然后约时间面谈......”
挂掉电话，张杨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
文胖子从他手里抢回电话：“你真和那个同学见面？”
“我才不见呢，要见也是你见。”
“啊，我见，我见了说啥啊？”
“说啥，你把你倒卖美宝莲口红的本领拿出来，一通忽悠，顺便，你再推销一下口红。”
文胖子翻着白眼：“刚才和咱打电话的是个男生，他涂啥口红？”
“你不懂了吧，男生买来给他喜欢的女生啊。”
文胖子想了想，点点头：“你他娘的说得还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