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们俩这是什么眼神?我也是很认真的。”李沐羽粗着嗓子道。
聂飞云哄笑一声,脑袋左摇右晃,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把脸上的溃烂面皮甩下来:“认真作死还是认真卖傻?出去找宇文枭?娘的,要是能够出去,我们两个还会待在这跟你废话么?”
李沐羽拍了拍胸脯,道:“此一时彼一时,以前你们不能出去,是因为你们没有碰上我,现在你们既然碰上了我,情况当然会有所改善。”
聂飞云还是不信:“看你的面相才十六七岁,这个年纪能有多少修为?我宁可相信过几天牢里的伙食会改善,也不相信你一个毛头小子能带我们出去。”
见聂飞云始终对自己一点儿信心都没有,李沐羽转而向任长风问道:“他不信我,任前辈你呢?”
任长风叹道:“依老朽之见,小兄弟你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我不信什么菩萨,我比较信道。”
说着,李沐羽从怀中拿出一物,赫然是吴缺道人魂散之前留给他的那个铁铲,十分有灵性,进入大牢前一群人在他身上摸索了许久,都没有把它给搜出来。
李沐羽一手拿着铁铲,一手握着木剑,左右发力,使得两物互相敲击,溅出火星。
“这个铲子呢,是我一个修道的朋友留给我的,打打杀杀的它貌似不在行,可若论挖墓掘地,它准是一把好手,我这把木剑就是用它给挖出来的。”
聂飞云甚是不屑:“切,挖出一柄破木剑有什么用?不是爷爷跟你吹,就你手上那把剑,我用手轻轻一掰,就能让它断得四分五裂。”
“呦,是么?掰不断怎么说?”李沐羽的语气夹杂着些许挑衅。
聂飞云果然受不得这种激将,道:“掰不断的话,老子以后管你叫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爽快,拿去试吧。”
聂飞云从李沐羽手中结果木剑,笑道:“别急,话还没说完呢,如果掰断了,以后你每天都要主动让我吸血,吸到我觉得饱了为止。”
“没问题。”
李沐羽答应地很是干脆,干脆到任长风心头总觉得有些不妥,但任长风却没有时间去制止,因为几乎就在李沐羽开口应下的同时,聂飞云的掌中就运出了劲力,一手按住剑柄,一手压住剑眉,力灌中心,猛然下压!
他毕竟是飞云阁的初任阁主,即便中了宇文枭的截心掌,这些年体内血气一日比一日亏损,但炼体的底子还在,这股刚猛力道压下,莫说是一柄木剑,就算是钢铁所铸的兵器,都有被生生折断的危险。
然而聂飞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他用猛力压迫木剑的同一瞬,还有一道潜藏的剑灵于暗中吸纳这股力量,不管他如何使劲,最后的结果都只能是泥牛入海,不起波澜。
“见鬼了......怎么就是掰不断?”
瞧见聂飞云此刻的惊疑模样,李沐羽觉得自己先前所受到的惊吓都得到了发泄,心情畅快无比,“要是这么容易就被你掰断,我还怎么用它临阵对敌?”
聂飞云咬牙,眼中如有幽绿光泽,直勾勾地盯着李沐羽:“你小子是不是使诈了?事先在这把木剑里注入了大量灵力?”
李沐羽道:“拜托,你自个也说了,我这个年纪能有多少修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那点儿灵力就算注入进去,应该也对你构成不了什么影响吧。”
聂飞云想了想,觉得李沐羽说得有理,转而将木剑递给任长风,道:“任兄,你的灵力修为剩的比我多,你来试试。”
任长风左手接过剑柄,右手食指点出,印在剑柄之下一尺五寸左右,伴随着一道铿锵剑鸣,他将食指缩回,指尖灵光一闪而逝,剑上凹陷痕迹同样如此。
眼见这一幕的任长风与聂飞云立时觉得这根本不是一把木剑,而是一块无论怎么挤压都会恢复到最初形状的海绵。
“好小子,还说你没使诈?单是自动复原这一项,就胜过我飞云阁不少灵器了,你还有脸说它就是一把普通的木剑?!”聂飞云拎着李沐羽的衣襟,质问道。
李沐羽露出委屈的脸色:“我只是说它是把木剑,从头到尾没提过普通二字啊,那是你自己加上去的。”
聂飞云气结之际,李沐羽又道:“前辈,做人要讲诚信。你没有把它掰断,就得管我叫哥。你跟哥哥说话,就是这种态度吗?”
“牙尖嘴利,气煞我也!”
怒上心头的聂飞云手臂之上忽现蛮力,直接将李沐羽举上了半空之中,接着就欲一个猛抡,得亏任长风及时按住了他的肩膀,劝道:“算了,这事的主要责任还是在你。如果你掰剑之前先对这把木剑好好观察一番,会有此事吗?”
聂飞云挑眉道:“任兄,关键时刻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难道非要我管这小子叫哥你才乐意?”
“人无信则不立嘛,不过我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你先把这位小兄弟放下来。”
半信半疑的聂飞云旋即将李沐羽放下。
刚一落地,李沐羽就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哈哈,什么折中的法子?”
任长风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李沐羽遂自我介绍起来:“李沐羽,桃李满天下的李,沐仁浴义的沐,羽化登仙的羽。”
“李沐羽?嗯,是个不错的名字。”品味过后,任长风继而道:“要不从今以后你们俩各论各的,聂兄你管这位小兄弟叫羽哥,小兄弟你呢,管聂兄叫云哥,如何?”
聂飞云思索道:“听着我还是有点儿吃亏呀,如果我跟他各自管对方叫哥,他又称呼你为前辈,那你不就比我大了一辈儿?不行不行。”
李沐羽打个响指,道:“这个简单,我管你们俩一个叫风哥一个叫云哥,这不就结了?”
“得,这下把我也给绕进来了。”哭笑不得的任长风朝聂飞云与李沐羽都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来开个头,羽哥,云哥。”
李沐羽与聂飞云对视一眼,随即也还了一礼,异口同声道:“风哥。”
“哈哈哈哈。”
场面一度非常微妙,各论各的三人你看过去我看过来,终是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俨然不像是阴暗牢房里该有的情境。
经此一事,李沐羽愈发不怕聂飞云与任长风两人,很快他就攀上两人的肩头,将两人拉到身边,垂首低声道:“既然都这么论了,大家也算由生转熟,现在能不能再信我一回?”
聂飞云不可思议道:“难道你真有带我们出去的法子?”
李沐羽道:“当然,没把握出去我进来干什么?”
任长风道:“你不是被宁折的人抓捕,不得不进来的吗?”
李沐羽嘿嘿一笑:“那是我故意的,我根本没有反抗过,为的就是来大牢里体验下生活,顺便结交几位江湖豪杰。”
接着他又眉飞色舞地说了一系列话,唯独没有提到剑灵的指使。
某一刻,总感觉李沐羽在讲玄幻故事的聂飞云终于打断了他,道:“别编了羽哥,真有法子就快讲,否则别耽误我们睡觉。”
“我的法子很简单很暴力。”李沐羽声音压得更低:“风哥中了透骨枪,云哥中了截心掌,皆是因有伤在身而无法脱困。在下不才,也有暗疾内伤在身,不如我们交流一下心得,以毒攻毒?”
“嘶。”
遽然间,任长风与聂飞云皆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