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
但是她不敢承认。
她怎么承认啊。
再纠缠下去,只会是一步错步步错,一段滥情而已,何必非要牵扯那么久。
孟晚栀推开他的手,“你就只会说这些是吗?”
她明明没用力的,就两分力推了一下,裴聿礼居然倒进座椅里,肩膀后磕到了,疼得眉心紧皱。
“你、你又开始了。”
孟晚栀心底慢慢的陇上一层薄怒,可裴聿礼的疼痛不似作假,甚至紧皱的眉心都浸出了冷汗。
她才开始慌了,“你怎么了啊?”
裴聿礼轻眯着眼,笑得那样漫不经心,“本来想瞒着你的,看来是瞒不住了。”
血腥味……
她从刚才就一直闻到的那股淡淡的味道。
孟晚栀抓他的肩膀,往他身后看,西装都破了一个洞,黑色的显不出血色来,但是血把他身后的座椅都给浸透了。
“你中枪了,什么时候?”
“没大碍,但是开不了车了,你能扶稳方向盘吗?”
“我可以的!”
孟晚栀转身就要推车门,才一动,身体就被抱了回去。
裴聿礼抱着她换了位置,他一条长腿还卡在驾驶座这边,被孟晚栀给坐着。
惊过后,她几乎咬牙切齿,“连开车的力气都没有,你还能胡闹!”
“我就是再虚,抱你的力气还是有。”
裴聿礼轻拍她的腿,“挪一下,栀宝,我脚拿不出来。”
孟晚栀手忙脚乱的往车门那边蹭点,等他把脚挪开后,她又瞪了他一眼,“你就是个疯子!”
“嗯哼。”
哼个屁!
孟晚栀真想一脚油门轰他脑门上!
燕迟已经回医院了,是他亲自给裴聿礼做的手术。
孟晚栀就等在外面,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难熬过。
就在她心里防线都快崩塌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总算开了。
裴聿礼昏迷着被推了出来。
她扶着墙起身,小跑着跟进病房里去。
“他没事。”
燕迟换了一身白大褂,头上的蓝色帽子还没摘,他合着手套一块取了,扔进垃圾桶里。
“子弹埋入的不深,他挡的时候,侧的角度刚好,这会儿不醒是因为麻醉的效果。”
其实裴聿礼提出不打麻醉,他要清醒着做完手术后去哄老婆。
燕迟嘴上答应,眼都不眨的一针打进去,没多久人就昏睡过去了。
孟晚栀喉间梗了梗,“那术后调理呢,该怎么做?”
“你要亲自照顾?”
孟晚栀犯难了,她的身份尴尬,怎么能照顾他。
燕迟却当她的犹豫便是默认,虽说他就在医院里时刻盯着,再说三哥又不是第一次倒霉中枪,之前都挨过来了,怎么调理他自己也清楚,但燕迟还是捡要紧的几条说给她听。
孟晚栀却在心里盘算着,给裴聿礼请两个护工。
“你要守在这儿吗?”燕迟问。
她点头,“要的,他是为了护着我才受伤的,我理应等他醒来。”
“后半夜吧,麻醉的药效过了,他就能醒。”
燕迟拿出一条软糖,递给她,“偶尔吃一颗,别硬撑,我待会儿再给你拿点水果来,他昏睡着不会有事,醒了的话,你就叫我。”
孟晚栀接过糖,“谢谢。”
她脸色并不好。
来医院的时候,燕迟就注意到了,托了别的医生帮她检查,她不肯离开手术室外,只能粗略的看看她脸色,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吓坏了肯定是有的。
“别担心了,不是第一次了。”
“嗯?”她心头猛跳,“追杀他的人很多?”
“不是追杀三哥的,以三哥的势力,江城想要对付他的人都不敢冒头,那些人应该是跟着裴大哥来的,明里暗里盯着他的人太多了,他想和裴家减少接触,但只要回了江城,三哥都会去见他。”
孟晚栀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裴聿礼和……哥哥认识?”
“嗯?”
为什么这么问?
不是都去过寿宴了吗,裴家就三兄妹,又不难认。
怎么小嫂子晕得云里雾里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他正要解释,余光瞥见床上的男人,又住了口。
人家夫妻两的事,他多嘴什么。
“我还有事,今晚我调了夜班,有事你就来找我。”
“好。”
“软糖记得吃。”走之前燕迟还叮嘱了句。
病房里就剩下两个人。
孟晚栀挪了张椅子过来,在床边坐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眼下的情况,她无措的搅着手指,呼吸压轻,直到床头的手机亮了起来。
是裴聿礼的手机,打来的是一串没有记录过的号码。
她摁了静音,没接,响过之后,那串号码又再打过来。
孟晚栀只好接起,“喂?”
“栀栀?”
她闷了好几秒,才认出这是裴知瑾,当即站了起来,双手将手机给捏紧。
“是我,你怎么样了?你现在好吗?安全吗?”
“我很好,已经上了飞机,白天偷袭的人全数被抓捕,我要连夜赶回京都去,把人提回军队,裴聿礼如何了?”
裴知瑾一定是看见裴聿礼中枪了,不然不会这么问。
“燕医生给他做了手术,子弹取出来了,麻醉药还没过,所以人还昏睡着。”
“好,”他顿了一瞬,“你呢?”
后面那句,好似生硬的寒暄。
孟晚栀指尖发紧,她用力点头,想到他看不见,便说:“我很好。”
“那聿礼就拜托你照顾了。”
她呆怔了,不确信的问:“你把他托付给我?”
合适吗?
对了,裴知瑾知道,她情夫的名字,就叫裴聿礼。
他之前还帮她查过裴聿礼的。
所以在老宅外见到的第一眼,其实裴知瑾就认出来了?
裴知瑾默了默,“栀栀,我不清楚你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既然他认准了你,有些事说开比较好,离婚的事,我不劝你,只要无愧自己就行。”
她该说他大度么?
亲自把老婆让给情夫。
孟晚栀心酸不止,但还存有几分理智,结合燕迟说漏嘴的话,她不是一点苗头都觉察不到的。
她鼓起勇气,把心里的猜测给问了出来:“你和裴聿礼,是什么关系?”
裴知瑾端正沉稳的声音,徐徐的落进耳里:“他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