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榭被抱得猝不及防，双手在薄之意脊背的上空僵了一下，才缓缓落下来拍了拍，“过年嘛，就是要开心的啊，对了，我给你带了饺子，你要吃吗？”
她从薄之意的怀抱中挣扎出来，从包包里面拿出来带冒着热气的饺子，欣喜的捏出一个塞进薄之意嘴里，“你尝尝，好不好吃？”
怀中温软的身体离开，取而代之是零下十几度的寒风，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这种莫名的失落感很快就被塞进嘴里的饺子填满了。
他囫囵咽下去，对着小姑娘期待的眼神很难说出不好吃的话来，“味道很好，是你包的吗？”
苏离榭问他：“你这个是什么馅儿的啊？”
薄之意愣了一下，“我好像吃到了韭菜的味道。”
“哦韭菜的啊，应该是韭菜虾仁的，那是我二哥包的，馅儿是我三哥调的，味道还不错吧。”
薄之意忍俊不禁道：“还不错。”他心里默默想着，只是你哥哥们知道我夸他们可能不会太高兴。
“没有你包的吗？”
苏离榭想了想，“不知道哎，不过胡萝卜牛肉的是我包的，你要全部吃掉才能知道这一盒里有没有我的。”
薄之意接过饺子，认真道：“我会好好吃的。”
苏离榭夺过薄之意的目光，她总觉得此刻这个男人的目光炙热的有些吓人，“那，你就吃呗，祝福我已经送到了，我先走了啊！”
她转身想要离开，手腕却被薄之意拽住，“这里不太好打车的，我送你回去吧。”
这里是别墅区，来的时候都是付了双程的路费才肯有人接单，而且除夕又是半夜，还真是不太好打车。
她犹豫着点点头，“那，那你出来这长时间里面不会有人找你吗？”
薄之意现在是薄家的家主，按照常理来说现在是要带着薄家的众多亲戚在庭院的中央看烟花的。
现在那个中央的位置只剩下薄老爷子一个人了，在亲戚们的议论纷纷之下，薄老爷子清晰的表达了自己对薄之意的不满，然后宣布可以开始放烟花了。
反正薄之意已经错过了，再回去，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没关系，我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苏离榭自然不会拒绝送上门的便利，“那好啊，我们家正好还有鞭炮呢，到时候补给你！”
在这个寂静的，只有风声的晚上，薄之意恍然间觉得，好像只有苏离榭的笑容，才是真实的。
以前一般将春节为过年关，因为那个时候的人们普遍都没有什么钱，债主会在过年的时候堵在家里要钱，而年过了，欠债的人一般都会用这个借口告知债主，今年会好好努力，一定在下一个年到来之前将钱全部还上。
如此，年关便过了。
只可惜，薄之意没有这么幸运，他好像遇到了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关卡。
如他一般不幸运的，还有莫沫。
他是一个孤儿，原先本来是有的，可是七八岁的时候爸爸就因为肺癌去世了，她妈过不下去苦日子，没过多久就扔下他自己一个人跟着男人跑掉了。
好在莫沫聪明，对程序这种东西无师自通，好歹能养活自己，但是也正因为没有人看管，莫沫也染上了很多坏毛病。
赌博可能就是其中之一了。
“快啊，老莫，这把你跟不跟？”
莫沫的眼睛已经赌红了，他罪从纯洁放假开始的那天就沉浸在这个底下赌场里面，已经将近三天了，从来没有出去过。
“跟！”
他摸了摸兜里剩下的钱，“这把我压三万！”
赌场的主人金大牙吃惊的望着莫沫：“你现在最近还真的发达了啊，三万说跟就跟？”
莫沫将身上最后的钱掏了出来，啪的拍在桌子上，眼中闪过的是令人陌生的疯狂，“今天晚上能不能翻身就看着一把了，老子押大！”
好像不管在外面多么正常的人，只要沾上“赌博”两个字，便会变得疯魔起来。
莫沫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节奏都随着骰子互相敲击的声音上下起伏，“啪”骰子落在桌子上，“买定离手了啊！”
骰杯打开，众人哄堂大笑，“小！”
莫沫的脸色随着庄家“买定离手”四个字的喊出迅速灰败了下来，“这不可能！”
金大牙满脸阴鸷的看着莫沫，“我说小子，你是不是输不起啊？这是小！”
他拽过莫沫将他的连压在桌子上，骰子差点戳进莫沫的眼睛里，“你看清楚，到底是大是小？”
莫沫哆嗦着道：“小小小，大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是我的错我的错！”
金大牙听到莫沫示弱，这才将他松开，“哈哈，早这样不就完了吗？你也别说大哥不帮你，这样，哥今天晚上借你一笔钱翻本儿！”
莫沫心头一震，只听金大牙又道：“十万块，利息只要百分之十，呵，你也常年混在这里的，应该知道这个利息很久不错了，而且你要是三天之内还完，哥还给你免息，怎么样？”
莫沫的理智告诉自己，既然带过来的钱已经输干净了，现在马上就走是最明智的选择了，但是心底又有一个声音说道，借吧，不就是百分之十的利息吗？而且三天之内只要还清根本就不用付利息的！
只要这一把翻本儿了，他就发达了！
可能这就是所有赌徒的心理吧，总想着下一把绝对能够翻本儿，他们并没有想到，久赌必输比起翻本儿来说，才是这个圈子里的常态。
“好，我借，十万，我这次一定会赢的。”
金大牙满意一笑，拍拍手，很快就有人送来了十万现金，红彤彤的票子码在桌子上，足有厚厚的一摞，他将钱推给了莫沫，“这是你的了。”
莫沫转手又将钱推到了桌子上，“来啊，这把我还押大！”
骰子要开始摇晃起来，很快，随着庄家大声道：“买定离手了啊！”
“小！”
莫沫跌坐在地上，“这不可能！”
金大牙将莫沫提留起来，“输赢乃是兵家常事，还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