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殷勤的安格斯,让苏离榭更加无所适从了,她在动物园下定的决心好像在面对真正的困难时,一下子就消失殆尽了。
她努力将她的手足无措掩饰起来,笑着点点头,“都可以啊,额……你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泡个澡。”
安格斯腾地站起来,脸色在苏离榭的注视下慢慢变红,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洗,你洗,我现在就出去。”
他急急忙忙地退出苏离榭的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绊了一下。
在门被关上之后,梗在苏离榭喉头的叹息才慢慢从她口中溢出,她一想到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几十年,就有一种做监牢的感觉。
人生无望了。
这一辈子太长了,如果不喜欢他,那要怎么生活呢?
苏离榭被心中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她使劲儿摇摇头,内心生出升腾起巨大的负罪感。
不不不,她不能这么想,她只有爱上安格斯,才是对安格斯最好的报答!
安格斯并不知道他对苏离榭带来了如此大的精神压力,可能就连小姑娘本身都没有意识到,安格斯就是她压力的源头。
布里萨克夫人倒是察觉到了一些,但是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她只是一个长辈,有些话也只能点到为止。
此时看见安格斯几乎是从楼上飘着下来,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情十分不错。
“听说你在安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一个晚上?”
布里萨克夫人挑起一边眉头,戏谑的调侃着,她满意的看到安格斯的脸庞在她话说完之后,慢慢的变得通红!
“哈哈哈,我可爱的儿子,照理说你不是这么纯情的人呐!”
也不知道是谁,读幼稚园的时候就知道带着小姑娘过来见她了。
安格斯没好气的拉开椅子坐在布里萨克夫人的对面,“妈妈,您不要这么说,昨天晚上安做了噩梦,我只是陪了陪她!”
布里萨克夫人耸耸肩,递给安格斯一个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懂的眼神。
安格斯放弃了和布里萨克夫人在进行这些不必要的沟通,他转移话题道:“妈妈,需要邀请的宾客名单都写好了吗?”
布里萨克夫人没有对刚才的话题穷追不舍,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仆人,就有人将一长串的名单放在安格斯面前。
“早就安排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增减的人。”
安格斯随手翻看着名单,眼神在一个名字上凝了凝,他抿抿唇,半晌才道:“薄之意?我觉得没有必要邀请他吧……”
布里萨克夫人抬眸,她那好像能洞察到安格斯心底的眼神让男人十分的不自在。
“额,毕竟不是很熟,妈妈,你知道的,我的婚礼还是想要一些亲近的人来参加。”
布里萨克夫人点点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查尔斯,家族的生意伙伴,和你很熟吗?”
安格斯低下头沉默不语,他根本不认识这个查尔斯,却唯独对薄之意提出了异议。
“人家薄先生,好歹救了你,你知道吗?你被救回来的时候,出气儿多进气儿烧,眼看着就要去见你父亲了!”
布里萨克夫人不留情面的说道:“况且他还是我们家族的生意伙伴,安格斯你懂吗?”
安格斯闷闷的点点头,事实上,他不想让薄之意来,薄之意也未必想去。
冯路看着漂洋过海邮过来的请柬,再一次犯了难,还以为安和安格斯离开之后他们的事情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居然还带后续的啊!
薄之意看了一眼旁边坐卧不安的冯路,淡声道:“有事就说。”
冯路咬了咬牙,将手中的请柬递了上去,“安小姐和布里萨克先生这月十二号在法国举办婚礼,这是人家发过来的请柬!”
他实在是搞不清楚薄之意对安的态度,拿不准他在接到请柬之后的反应。
要是生气的话,那他不就是平白无故扫到台风尾了吗?
冯路越想越觉得亏,应该让秘书处的小秘书交上来的!
谁知道薄之意只是愣了一下,他看都没有看那张请柬一眼,就在冯路以为请假只是在薄之意办公桌的角落吃灰的命时,男人淡声问道:“十二号我有行程吗?”
冯路立即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薄之意的行程,“十二号上午没有事情,下午三点华师企业的老总约了您打高尔夫,是想要谈一下城西的那块棚户区的开发。”
薄之意点点头,“把时间挪到十四号,把十二号和十三号的时间挪出来。”
冯路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是要去参加安小姐的婚礼吗?”
这段时间只要听到布里萨克家族的消息,薄之意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只是听到消息就是这个反应了,他还以为自家老板是不会接受人家的邀请的。
没想到……
薄之意不满的看着冯路,反问道:“不然呢?”
可怜的助理心中一凛,薄之意的这个反应就说明他已经开始感觉到不耐烦了!
他急忙垂下头,小声道:“我这就去订机票!总裁您要是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薄之意微不可闻的点头,怔怔地看着冯路屁股后面狗撵一样跑出去。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是可怕的,但是他控制不住,听到苏离榭要嫁人的消息,他就忍不住烦躁起来。
不!
那个不是苏离榭,那只是一个长得很像苏离榭的女人,她们本质上不是一个人!
薄之意站起来,烦躁的在办公室中来回踱步,他是不想掺和安格斯和安的事情,所有的,都不!
但是他总是忍不住将安当成苏离榭,每一次的混乱都让他愈加厌恶自己,他觉得这种妄想,是对苏离榭的背叛!
或许亲眼看着安嫁给布里萨克,他心中的妄念才会消退吧。
很快,十二号就要到了。
薄之意需要在十一号晚上搭乘飞机到法国。
一路上他的心情就十分不好,冯路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开心,行动间越发的小心翼翼。
他有些看不懂总裁,明明不高兴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做呢?难不成现在的有钱人都流行自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