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作山完全没有听出薄之意语气中的嘲讽,他就像个傻子一样面带希冀的看着薄老爷子,不过很快那个清冷的男声就撕破了他的希望。
“凭什么呢?”
焦作山宛如寒冬腊月被浇了一瓢冷水,他苦笑几声,急忙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
他的姿态放的越发卑微,和前几天在薄之意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说着,他又用希冀的眼神看向陆宴霆,似乎希望这个男人能帮他说上几句好话。
薄老爷子看薄之意的眼神越发冰冷,就在气氛越来越僵持的时候,一个女声突然响起,“毁约是不需要付违约金的吗?”
苏离榭看着围攻薄之意的几人难以置信的说道,其实薄老爷子并非就有让薄氏和长信毁约的念头,可是这关她什么事儿呢?把水搅浑才好浑水摸鱼是吗?
薄詹平自然认得苏离榭,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儿子已经把人家得罪完了,此刻竟然还端出婆婆的款儿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下去!”
说着还嗔怪的看了一眼陆宴霆,似是在责怪他怎么把苏离榭给带进来的。
小姑娘无语的瘪嘴,“这位阿姨,我和您不是很熟啊。”
她呛了薄詹平一句,转而朝焦作山开足火力,“你知道我们星骋短短时间损失了多少钱吗?”
她冷哼一声,“我们没有找你索赔就算了,现在你竟然还想干预我们公司内部的运营情况吗?”
焦作山脸上一阵冷汗下来,这件事情在他的设想里不过就是薄老爷子帮着劝和几句,薄之意识相的就着台阶就下去了。
所有的龌龊都掩藏在粉饰过的太平之下,没想到薄之意和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小姑娘也一个比一个头铁。
将所有不能展示在阳光底下的东西都叫破了!
薄老爷子也是脸色铁青,他瞪着薄之意嘲讽道:“什么时候我们薄家轮得到一个不知狗头嘴脸的小丫头片子说话了?”
他也是气急了,好歹作为一个长辈,不气急怎么会直接对上在他眼里上不得太面的丫头片子呢?
薄之意心知现在并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机,他将苏离榭扯到身后,“关于长信的事情,我们需要在商量。”
他用了拖字诀,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知道他在想什么,毕竟只是说了会商量,那么什么时候商量,商量出来的结果是不是他们想要的那种全部都没有定数!
焦作山急了,这完全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啊!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苏离榭眼疾手快的打断,“这里自然是没有我说话的份儿了,老爷子您别生气吗,我口无遮拦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她看向薄之意,“晚上还有公司的一个例会,您不走吗?”
苏离榭算是看出来了,薄家的风水就不好,不禁妨她,脸薄之意也一起妨,在这么待下去总得出点大事!
薄老爷子深沉的看了一眼苏离榭,原本以为这个丫头没什么脑子呢,没想到也是能屈能伸的!
不过他确实也没有非要薄之意毁约长信的打算,薄老爷子心里清楚的很,毁约长信得利的只有焦作山罢了,至多在算上他心越来越大的女儿和外孙,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这次给陆宴霆和焦作山撑腰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摆明自己的立场罢了,他要告诉薄之意,别想着翅膀硬了就可以脱离他的掌控了,还早得很呢!
像薄老爷子这种人,这辈子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而已,或许顶多算上权利,生下的妻子孩子,不过是他休闲时的消遣,争权时的工具罢了。
以前的薄之意和薄老爷子很像,所有人都觉得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似乎什么东西都分能够利用和不能利用的区别。
可是时到今日,薄之意仿佛变了。
具体原因可能是出在上了车之后就坐的离他非常远的小姑娘了。
薄之意起先并没有察觉什么,他甚至觉得苏离榭那场生的莫名其妙的气已经消下去了,因为刚才宴会上她又站出来替他说话了不是吗?
虽然在外人看起来这种行为有些莽撞,但是在薄之意心里确实熨帖不已。
“我们要不要去吃个宵夜?”
薄之意轻声问道,“我看你晚上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回答他的确实无尽的沉默,等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的时候小姑娘显得非常不耐烦,她直接道:“回别墅。”
司机手抖了抖,在内心哀嚎不已的时候听到薄之意说了一声,“回别墅。”
到了别墅之后,苏离榭直接开了车门进去,薄之意紧紧跟上去,终于在她上楼之前拽住她。
男人的语气带着微微的不悦,“你到底怎么了?”
苏离榭眼神散在楼梯旁边挂的衣服名画上,“没有怎么,我明天就会搬出去,谢谢薄先生这段时间的照料了。”
她也说不清楚现在心中的感觉,反正就是不舒服便对了,这种不舒服让她没有办法一直面对薄之意笑脸相迎!
薄之意愣愣的看着宽大的裙摆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人生第一次感觉了一丝迷茫,这到底是怎么了?
他看着楼梯拐角,有心想要追上去问个清楚,可是时间告诉他现在已经不早了。
在这种疲累的时候谈话说不定会把事情越搞越糟,他叹了口气,没有上楼,随便找了一间房间囫囵睡下。
薄之意并不知道,没有及时将问题解决这件事,会让他后悔至今。
苏离榭上楼等了一会儿,始终没有听到敲门声响起,她忍不住开门,门外冷冷清清,只有昏黄的灯光,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小姑娘的心里一片怅然,这是她两世为人都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薄之意这个害人精!”
她低声骂道,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明天一早?
不,她现在就要搬走!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薄之意醒来的时候,就是一副人去楼空的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