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黑布从眼睛上撤去以后,眼前一片光亮,火把将整个大厅照的亮如白昼,晃的我们一时间都睁不开眼睛。
等我们的眼睛,适应了光亮,才看清眼前的一切。
这里哪里是什么大厅,明明就是一处巨大的洞穴,一个挨着一个硕大的火把插满了岩壁,在岩壁四周还放着很多铁制的支架,上面放着大火盆,里面也燃着熊熊烈火。
洞穴尽头的石阶上,放着一把宽大的石椅,椅子上铺着一张虎皮,端坐在上面的正是那个朝我挥枪以示警告的大胡子。
坐在大胡子下首的,正是一老两青那三个人。
石阶下面横着摆放了两个大长桌,桌边横七竖八歪歪斜斜的坐满了人,有的正在抽烟,有的正在大声聊天,有的正在喝酒吃肉,把整个洞穴闹得人声鼎沸乌烟瘴气。
这是进了土匪窝了呀!
原来那两个所谓的大神,都是特么的土匪,看来招惹了这群家伙,真是捅了马蜂窝了。
大胡子冷眼瞧着我们打量了半晌,忽然大喝一声,喧闹的人群立刻停止了喧嚣,都把目光转向大胡子。
大胡子嘿嘿一笑:“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就连我师兄都拿你们被办法,原来就是几个毛孩子,居然连我们也敢惹,看来你们是真的活腻了,今天就让你们死个明白,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待会儿见到阎王老子在想说,可就来不及了,哈哈哈哈。”
大胡子笑声震天,众匪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笑你妈波啊,人多欺负人少,还好意思笑,土匪就是土匪,一点都不高级。
龙涛等人都和我一样,被绑了个结结实实,即使怒火中烧,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人如刀俎我为鱼肉咯。
大胡子等了半天,见我们没人说话,于是跟身边的老者低语了几句,接着朗声道:“看你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来人,按照道上的规矩,每人给他们一碗酒,喝完了送他们上路!”
纳尼?你们这些没文化的人,说杀人就杀人,还有没王法啦?
“等等!”我大叫一声:“我有话要说。”
大胡子呸了一口,道:“奶奶个熊的,叫你说你不说,死到临头了那么多废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奶奶个熊?
这个家伙,居然剽窃我的口头禅,真不要脸。
我清了清嗓子,事到临头怕也没有用了,横竖都是一死,哥们也来个大义凌然给你们看看,叫你们知道啥是纯爷们!
“内个……你们为啥抓我们,咱们有仇吗?”
大胡子一愣,接着看了老者一眼,冷声道:“混账,我师兄说和你有仇,就是和你有仇,这还不算是理由吗?”
“对呀,这还不算是理由吗?”
“我们可是土匪啊,土匪抓人用理由吗?”
“当然是不用啦,杀人抢钱才叫土匪吗,要不咱们不都成了圣人啦!”
大胡子的歪理邪说顿时引起众匪的共鸣,顿时大厅里又乱做一团。
大胡子忽然大喝一声,让众人安静下来,接着问道:“还有话说吗?”
我了个去的,这也叫理由啊,还叫不叫人活了。
真是秀才遇到兵。
“额……我想问问那两位……大神,当时如果在曲家,没有我出手相助,你们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可是为什么你们还要抓了丫头的魂魄,并且设了圈套把我们抓来,这不是恩将仇报吗?江湖人就要讲江湖规矩,你们这样做,以后在江湖上还怎么立足?”
当时的情形,男大神十分清楚,女大神昏迷以后的事情,也在她师兄的口中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被我这么一质问,自觉理亏的他们忽然脸色一变,都不自觉的垂下了头。
我见他们居然有了反应,立刻来了精神,把话题围绕怎么救的他们,为什么要救他们,救了他们带来什么后果,统统分析了一通,不管是引经据典还是胡编乱造,只要我能组织起来的语言,纷纷被我抛了出去。
结果他们居然被我说的面红耳赤哑口无言,似乎我真的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是他们的救命恩人,然而现在他们却以怨报德,置恩公的性命于不顾,简直丧尽天良天理难容。
等我说的口干舌燥,才停下来,众匪你看我我瞅你,似乎是在消化我的话,在他们听来我说的这些话似乎有些道理,但是又不能完全听的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我鄙视的横扫他们一眼,在心里给他们竖起了一个中指。
“怕啪啪啪……”忽然有人鼓起掌来。
寻声望去,正是两位大神的师傅,我姑且称他为大大神。
大大神阴冷的笑着,站起身走到石阶边上,冷冷的道:“还真是巧舌如簧伶牙俐齿,你以为你读过书,修过道,就能目中无人了吗?那么就让我来告诉你,你到底错在哪里了。”
他冷哼一声,接着道:“既然你小子跟我们谈江湖规矩,那咱们就先说说规矩,你是帮了我得两个徒弟不假,可是如果没有你,他们也不一定就会死,所以我们没必要承你的这个情。
既然不必承你的情,那么你在我们的码头没经过允许,就抢了我们的买卖,这就是坏了江湖的规矩,如果你想出手,要么先拜了我的码头,得到我的允许,要么和我的徒弟们商量,得到他们的允许,可是你没和任何人商量,就私自出手,这就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故意踢场子砸我们饭碗来的,我们要是能咽下这口气,今后还怎么在奉天府立足?”
奶奶个熊的,这老头子还真是厉害,巧言令色黑白颠倒的本领就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众匪没文化,被我问的哑口无言一脸懵逼,这老头子还真不是寻常角色,难对付啊。
我也没有示弱,接着问道:“曲家父女命在旦夕,我不能见死不救?你的徒弟学艺不精造成恶果却妒恨于我,本就于理不通。如此小肚鸡肠恩将仇报,以后你何有颜面教导你的徒子徒孙啊?至于拜码头踢场子云云,都是你一个人的想法,大爷我们是来奉天玩的,是大帅府的贵客,哪有闲工夫跟你们扯淡。”
说道最后,我忽然灵光一闪,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我们是住在大帅府的呀,东北这地界上,崩管你有多牛逼,谁敢惹大名鼎鼎的张大帅?
大帅府的人也敢抓,明显是在打大帅的脸,还想不想混了!
听到大帅两个字,众匪皆是一片唏嘘,就连匪首和那老头子脸色都是一窒。
哈哈,这些货害怕了,大张帅的名头在东北真是好用啊,牛逼死了。
匪首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问道:“你小子说的是哪个大帅?”
我冷哼一声,道:“东北还能有几个大帅,当然是张大帅了,不相信的话你们自然可以去大帅府打听打听,看看最近是不是有人专程从京城过来做客,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出来的时候,是和少帅打了招呼的,如果天亮之前我们回不去的话,少帅一定会带着人马出来找我们,就算把奉天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我们,到那个时候会有什么结果,想必你们比我要清楚吧?”
大胡子匪首楞了一愣,转眼望向大大神,二人目光交汇,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都有一种被狗RI了的悲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