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说你俩货也别怪我了,刑罚老子是万万接受不了的,事到临头只能全招供了,这也不算对不起你们。
“然后呢?你们又做了些什么?”秦广王见我有招供之意,神色缓和了很多,冷眼盯着我问。
我眼珠子一转,心说还是不能全招,谁知道招了以后是啥后果,如果我招了,还是落不下好下场,岂不是亏大发了,于是轻咳两声道:“后来,后来白无常大人就给了我一张文书,说是在阴曹地府工作的文书,以后小人可以在这里做阴差,别的事情小人就不清楚了,然后就被抓到这里来了。”
我只把稀里糊涂被抓到阴曹地府,还有做阴差的事情说了出来,其他事还是含糊其辞的隐藏了不少,比如为什么白无常会错抓了我到阴间,为什么会让我做阴差,陆判为什么会放我入境过关等,都没有明说。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那个抢了我文书的大胡子,把文书恭恭敬敬的递给了秦广王。
秦广王接过去看了两眼,把文书加在手指中朝我晃了晃:“是这个吗?这个就是白无常给你的文书?”
我抬头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秦广王听罢冷哼了一声,将文书甩到条案之下,文书在空中飘飘摇摇的几个起落,就落在了白无常的面前。
秦广王朝白无常道:“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居然懒死了还不承认,看你现在有什么话说。”
听秦广王这话的意思,看来白无常和陆判都没招供啊,还好老子有所保留,没把实情的经过全盘托出,否则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白无常垂着头,看了看那文书:“大人,最近不知何故,阳间的孤魂野鬼骤然赠多,小吏率地府阴差前往拘魂,虽说已经是起早贪黑废寝忘食,可是无奈孤魂野鬼数量之巨非我等想象,如今阴差小吏已全部奔赴阳间拘魂,可依旧杯水车薪捉襟见肘,为及早拘回散落阳间的孤魂,避免为祸人间,于是才出此下策,招新鬼入职行阴差之则。”
我草,白无常可真他娘的不害臊啊。
这一番义正言辞的瞎话说的,不但脸不变色心不跳,而且居然还有些大义凌然的意思呢,要是按他的说法他不但无过反而还有功了。
“这……”想不到秦广王一时语塞,居然说不上话来了。
我见秦广王被白无常瞎咧咧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不禁偷偷抬头瞅了他一眼,只见他正襟危坐,剑眉微蹙,轻轻捋着胡须,若有沉思的样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难道白无常他们真的有办法蒙混过关吗?
难道我们被秦广王抓来,也是有惊无险的虚惊一场?
奶奶熊啊,管他的呢,反正老子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再问老子也啥都不知道了。
这时,陆判那老小子也跟着敲边鼓,双手一拱恭敬的说道:“无常大人所言甚是,如今阳间阴魂恶鬼作祟,奈何我阴司地府官吏有限,正是急需人手之际,无常大人也是为阳间苍生所想,即便有错也实属善意之举,还请秦广王明鉴。”
我心中这个鄙视啊,这老小子比白无常还特么的不要脸啊,这欺上瞒下的功夫让我学的话,起码也得学个百八十年,难怪哥们一世英名却混的这么惨,和这俩老小子比起来,简直就不够看的。
秦广王的思绪一时间似乎陷入了僵局,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我们了,这时他身边的大胡子忽然在他耳边低语一阵,秦广王微微的点了点头:“带孟婆!”
草,又是那个老妖婆,想想她的眼神哥们浑身都发凉,居然叫她来过堂,真是倒霉。
不多时,孟婆哆哆嗦嗦佝偻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堂之上,她双膝跪倒朝秦广王行礼道:“小吏孟婆,参见秦广王。”
秦广王嗯了一声,轻声朝孟婆问道:“孟婆,依你所言堂下所跪之人梅谦,并非地府的阴魂,而是由他人代领之下擅闯地府,你可有真凭实据么?”
纳尼?原来是这个死老婆子告的密,明明识破了我们的伎俩却不揭穿我们,却背后打小报告,真是叔可忍婶儿不可忍,这个烂人,大烂人!
孟婆回头瞅了我一眼,眼神中依旧带着那丝冰冷的寒意,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孟婆笑道:“回禀大人,其实梅谦是否阳寿已尽,只要大人查看一下生死簿便可知晓,何苦如此对质呢。”
秦广王点点头:“也罢也罢,既然尔等各执一词,只能查看生死簿来断个实情了。”
说罢他朝身边的大胡子摆摆手,示意他把生死簿拿来查验。
那大胡子阴差领命去了,不多时手捧着生死簿一脸的阴郁进来,在秦广王耳边又低语了几句,秦广王的脸色陡然一变,居然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些小动作,可都被老子看在眼里了,这里面的猫腻也猜出个八九不离十。
看来是孟婆告状在先,然后白无常和陆判被带来问罪,结果这两个老油条百般狡辩死不承认,无奈之下要查明我的真实身份只能查验生死簿了。
但是从秦广王和大胡子的表情来看,生死簿上的答案并不是他们想要得到的,恐怕这生死簿早就被白无常和陆判做了手脚。
这件事的关键完全在我身上,幸亏哥们刚才没有完全说实话,否则的话有孟婆告状在先,又有我的证词在后,到时候铁证如山不容反驳,别说是我了,白无常和陆判也得一起跟着倒霉。
想到这里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差点说秃噜嘴,要不是多留了个心眼,现在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呀,真是太玄乎了。
秦广王微皱眉头,把生死簿丢给孟婆:“你自己看看吧,梅谦的生卒年月时辰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怎么说?”
孟婆结果生死簿看了看,脸色也有些微变,不过他仔细看着生死簿,还将生死簿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脸上居然又露出了一丝阴恻的笑容。
她捧着生死簿道:“大人,生死簿本就能改,适才小吏仔细查看之下,发现这本生死簿的墨色极新,嗅之尚有墨香,显是曾经被人动过手脚改动过,刚刚写上去不久。”
她又阴冷的瞪了我一眼接着说:“孟婆于阴司办差多年,兢兢业业之下也有不少心得,观得梅谦此人魂魄,明显带着阳生之气,这阳生之气绝非已故之人阴魂所有,故才推测梅谦乃枉死之人,被阴司误抓,理应及早还阳。并以阴司律法惩处误抓生魂的阴差,办他个办事不利渎职之罪。”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太婆也太厉害了,她眼睛真毒啊,几句话就把我的来历说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