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是个男孩。”
稳婆沮丧的从产房里走了出来,直接瘫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其余的村民都席地而坐,如丧考妣般,气氛瞬间冷到了极点,唯独产房中不时传出的妇人与婴儿的哭声,交杂在一起,才给这个村落带来一丝人烟气息。
吴囡囡的眉头紧锁着,按理来说,生孩子母子平安是件好事,况且还是个男丁,话到嘴边又不好问出,或许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习惯吧。
“生了孩子是好事,各位为何如此沮丧?莫非这孩子有何隐疾?我这里有些银两,可以给孩子请个大夫,毕竟是一条性命。”
祁大山从腰间取下一个钱袋子,拍在族长手中,这个村落怕是远离外界太久,得了病只得硬扛,所以才对这孩子的出生这般忧愁吧。
族长摇了摇头,并未去接祁大山手中的银两,而且叹了口气,越发的忧愁。
“祭神大人不知道,过几天祭司大人便会将这孩子带走,为村里消灾解难。”
消灾解难?吴囡囡愣了愣,虽说在以前的一些部落会存在祭司祭神之类的职务,可这孩子才刚出身不久,祭司又怎会知道?怕不是骗人的。
“祭司?消何灾?解何难?”
吴囡囡直接脱口而出。
族长摇了摇头,村民们立刻聚拢过来,各个哭丧着脸围坐在族长身边,提起这祭司更是心惊胆战,好似受了天大的刺激般,有几个胆小的妇孺直接哭了起来。
“祭神大人有所不知,几年前我们村子里来了个祭司,说最近这几年村子里不太平,老天因为我们吃食生人会降灾下来,可我们本就是食人族部落,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正准备分食得时候,那祭司身上突然出现异象,我们只得作罢将人放走,可那祭司却说方才那天异象,是老天降灾的征兆,若想平息天怒,就必须以新生儿献给老天。”
吴囡囡虽说不是什么迷信之人,可听着这话心里也有几分发沭,若是那祭司只是为了吓唬或是惩罚村民也就算了,可对方竟真的带走了婴儿,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祭司莫非算出了村里几时有婴儿降生?”
祁大山的目光落在产房上,若是真能算出孩子几时出生,也算是个本事。
族长摇了摇头,对祁大山也没有做何隐瞒,同样都是神的传人,相比之下,祭神比祭司要受欢迎许多。
“祭司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带大夫来村里,来检查女子是否怀有身孕,我们也想过与其将孩子奉献给天,不如不生为好,可祭司说,如果没有婴儿出生,老天一样会降灾,所以村里适龄男女都必须尽快结婚生日。”
吴囡囡的目光落在产房上,难怪听这声音不像成年女子,怕是为了保护部落,不得已为之吧,伸手扶在自己的肚子上,同样是女人,自己却比这些人幸运许多。
等等,几年前!吴囡囡目光转向祁大山,却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很明显两人又想到了一块去了,冯大人的那本账册上记载也是在几年前,莫非此事跟那事有关?这也就说的通了,有这么一个免费的婴孩生产窝,也难怪那些人会如此有恃无恐。
“那被祭司带走的孩子,这些年可有消息?”
心里虽有了那种想法,可祁大山并未如实告知。
族长摇了摇头,祭司每次带走婴孩就在没出现过,自己等人也问过几次,可都被祭司以奉献神址,自然是在神之处为由给挡了回去,在问下去,便是天机不可泄露。
话虽没被明着说出来,但两人心里多少有了点底,若是真的跟冯大人那件事有关,怕是事情才只是个开始,幕后之人藏的还真够深得。
“我们会会祭司,在神址并未见到任何婴孩。”
吴囡囡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接下来的日子,就等祭司送上门来,好好查查幕后之人的底了。
祭司盘膝坐在村尾的一座祭坛上,双目紧闭着,嘴里念念有词,心里却在暗暗盘算,自己这几年也算是小有成就,突然多出两位祭神,看起来还是有点道行的。
“两位道友莫不是有错了地方?忘了道义不成?”
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悦,立刻惊的村民一阵不安,这两位明显一个都得罪不起。
吴囡囡像是没听懂祭司的话般,径直走到祭司身边,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伸手拍了拍祭司的肩膀。
“此言差矣,有倒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祭司说本祭神忘了道义,本祭神到想问问,你有何本事让本祭神离去?”
在不清楚对方有几斤几两之前,吴囡囡自是不敢贸然行动,若是这人有几分本事,怕是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一旦被祭司拿下头筹,蛊惑村民,村民为了保护部落的安全,定不会对自己等手下留情。
那祭司神秘一笑,制造点神迹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随即从背篓里取出一条长蛇把玩起来,那蛇盘在祭司手上一动不动。
吴囡囡轻轻笑了笑,蛇在民间称为柳仙,自然很有说服力,怕是这牙齿被扒光了,在加点药粉下去,完全麻木了才会如此听话吧。
“祭司这蛇都老掉牙了,药味那么重,不如换条如何?昨日我们刚抓了一条,就送予祭司了。”
话音刚落,祁大山的手中提着一条蛇出现在祭司面前,作势朝着祭司甩去。
那祭司立刻慌了手脚,没想到会被吴囡囡一语道破。
“道友道行高深,贫道佩服,日后自不会少了道友好处,还望道友手下留情才是。”
村民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没想到祭神会赢了这祭司,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吴囡囡笑了笑,围着祭司转了两圈。
“好说好说,不过本祭神听村民提及,祭司为村民消灾解难,带走了不少婴儿,可本祭神并未在神址见过任何一个孩子,那些婴儿去了何处?不知祭司可否为本祭神解答一二,也好让村民们放心。”
祭司的脸色变了又变,本以为自己服了软,对方便会留情,却不想这女人根本就是来拆台的,若是被这帮村民知道自己骗了他们的骨肉,不将自己生吃活剥了才有鬼,随即推开一旁的两名村民,立刻朝着村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