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楚楚才不惯着她，当即脸一冷，讥讽道：“别人坐哪儿关我们屁事，我们先到先得，还付了钱，你在这里乱吠什么，是出门没栓绳子吗？”
“你骂谁是狗呢！”柳母被骂的脸登时一绿，指着霍母的指尖立刻转向林楚楚，声音气到发尖。
这小贱蹄子自己没找她麻烦已经很好了，她反倒来挑事？
“我可没骂人，我骂的是狗，刚才那条狗叫的可响了，娘你们应该都听见了吧。”林楚楚连正眼都不带瞧柳母的，侧过身像聊天一样跟霍母说着话。
霍母本想着今天是送霍钢去车站的日子，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些闲杂人身上。
但儿媳妇儿都开口了，她自然要接话附和。
“听到了，确实叫得很响。”霍母看着柳母说道。
霍钢也笑呵呵道：“是啊，我看咱们村的野狗真是得找人管管了，大白天就这样乱吠，要咬到人了怎么办？”
霍明虽小，却懂得很快，立马故作惊恐道：“被野狗咬到岂不得去医院打针了？这可得花不少钱吧，而且听这声音估计还有狂犬病。”
一听到“狂犬病”三字，柳母气得整张脸都开始发抖，眼睛凶狠至极。
霍家这群贱人是当她耳聋是吧！
霍灵根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只当是真的有野狗，整个人害怕地缩到了她娘怀里。
“娘，我怕野狗，野狗会咬我。”
随着小姑娘脆生生的声音落下，霍家人齐刷刷地看向唯一没开口的霍铖，表情无不在说：你怎么还不说话呢。
看着众人的目光，霍铖眼底掠过一丝无奈，旋即握住了身旁媳妇儿的手，低声一字一句道：“媳妇别怕，我会保护你。”
此话一出，除了林楚楚脸红不好意思之外，其余四人全都咧着嘴笑起来。
其中属霍母是笑得最开心的。
她现在可喜欢楚楚说的这种什么“吃狗粮”了。
而其余坐在牛车上的人也都被霍家这你一句我一句给逗笑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霍家人的嘴这么毒呢？
当然，大家伙没敢笑得太过分，毕竟被骂的当事人还站在面前呢，一个两个都尽可能低下头、或捂着脸，笑得无声无息。
柳母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羞辱，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看戏的脸后，终于忍无可忍，气得脑热冲了过去。
“你个没教养的小贱货！没有人教你，那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怎么说人话”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抓林楚楚的头发。
村里女人打架无非就是拽头发扇巴掌这样，但是大家都没想到生产队长的媳妇儿也这么凶悍。
要知道她平日里待人都是比较温和圆滑的，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情绪失控。
眼瞅就要抓到林楚楚的头发，柳母都已经想好等抓住她的头发，就狠狠给她两巴掌，叫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不成想——
一只大手横空伸了过来，一把抓住柳母的手腕，用力捏紧。
只听见咔嚓一声，柳母脸色霎时一变，嘴巴一张，发出痛苦的惨叫。
“啊！！我的手！”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柳母已经被霍铖一把甩到了地上。
而霍铖正脸色难看地将那只摸过柳母的手放在衣摆上擦了擦，然后才重新去牵林楚楚的手。
“我说了，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小，整个牛车上的人都能听见，大家伙一联想刚才霍家几人说的话，冷不丁看向了摔坐在地上的柳母。
柳母是以屁股着地的姿势坐在了地上，人倒是不狼狈，就是整张脸都扭曲狰狞了起来，嘴里不停地倒吸着冷气。
乍一看，跟霍家说的野狗真的好像，前面先是乱吠，现在还想“咬人”，果然是有“狂犬病”。
“哎哟喂我的屁股，我的手啊！你们这群有娘生没爹养的小畜生，你们竟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柳母根本没功夫去管其他人是怎么看自己的，她一边痛呼哀嚎，一边厉声威胁，心里对霍家是又恨又嫉妒。
霍家本来是村里最破落的人家，要不是娶了林楚楚这个小贱蹄子，又怎么可能一朝升天呢。
现在让她看着霍家过得这样幸福，霍铖跟林楚楚如此恩爱，而自己女儿却陷入绝境，这叫她如何不气。
面对柳母的怒目威胁，林楚楚完全没有放在眼里，故作焦急地催道：“牛车上不是已经坐满了人吗？怎么还不出发啊？”
听到她这话，众人也都意识到这一点，牛车的位置已经全部坐满了，确实该出发了才是。
“赶紧出发吧！”
“是啊，这都坐不下人了，还等什么啊？”
“别为了有些人浪费时间了。”
......
牛车上没有一个人帮柳母说话，这是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
林楚楚有些疑惑，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而地上被无视了的柳母，此时更气了，她涨红着脸，站不起身，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
拉车的牛恰在此时经过她的旁边，牛尾用力一扫，刚好甩到她的脸上，一股牲口的臭味带着一点细碎的物体瞬间糊满她整张脸。
牛过去时，才不会注意自己有没有用尾巴甩到别人，继续往前走着。
林楚楚几人所坐的位置刚好面向柳母这一侧，牛这一往前走，她们立马就看到柳母那张又脏又臭的脸。
柳母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僵坐在地上，眼睛瞪大，表情愕然。
而林楚楚仅仅是瞥了一眼他那张脸，便立刻转移开来，脸上露出嫌弃之色，接着一副语重心长地对下面的弟弟妹妹说道：
“看到没，这就是做坏事的下场，连牛都看不下去，请她吃了一脸的牛粪。”
霍明第一个没绷住，笑出了声。
霍灵大概也觉得嫌弃，看了没两眼就把脸埋进嫂子怀里，软声道：“灵灵不会做坏事的。”
霍母坐在这排的最末端，当看到柳母那张脸时，她的表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想当初柳母嫁给柳大锤这个生产队长后，是何等的风光，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狼狈，也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霍钢跟霍铖并不在乎柳家的事儿，他们也不打女人，看到柳母吃瘪也就够了。
等牛车驶出一段距离后，柳母才回过神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脏东西，神情逐渐崩溃。
她用力地拍打着地面，不知是哭嚎还是怒吼。
“老天爷！你不公平啊！凭什么对霍家对林楚楚那样的人都这么好，却对我家柳叶这样，你这样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