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容执行死刑那一天,北堂深又到楼顶喝酒。
没想到已经有一个人比他先到,青桑已经喝完一罐啤酒了。
他走到她身边,淡淡道:“别喝太多,我不想再扛着你回房。”
青桑唇角勾了勾:“我很感激你,上次没有将我扔在这里过夜。”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像那种男人?”
她耸了耸肩:“确实蛮像的。”
他除了对待夏浅,满腹柔情以外,对其他女人都冷冰冰的。
他喝了一口酒:“那就是你看错了。”
青桑轻笑了一声,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一罐啤酒喝光之后,北堂深淡淡道:“我要带阿远回日本,你如果想留在海城,我不会拦着你。”
她毫不犹豫地说:“我也去日本。什么时候出发?”
“一个礼拜之后。”
他们花费了很多功夫,才说服阿远在乘坐飞机之前放下手中的骷髅头,用一个白色的毛绒玩具代替。
在机场与夏浅一家人告别的时候,阿远第一次开口说话,叫了小乖的名字。
北堂深和青桑都很高兴,他们坚信,阿远很快就会好起来。
青山灵园,北堂深的父亲和母亲都葬在这里。
灵园从高空望去,就如东京的绿岛。
走过一条将近两公里的樱花道,在绿树掩映下,一座座墓碑赫然闯入眼帘。
在樱花树的环绕下,两方墓碑并肩立在草坪上。
北堂深将两束鲜花放到墓碑前面,拉着北堂远站到自己身边,说道:“阿远,这就是我们的父亲和母亲。”
北堂深双手合十,缓缓道:“父亲,母亲,我终于找到阿远了,你们若是泉下有知,请安息吧。”
北堂远怔怔地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北堂深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阿远,跟爸妈说两句话。”
他就像突然被惊醒了一般,尖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白色玩具,双手抱着头部拔腿就跑。
“阿远——”北堂深眉头紧蹙,箭步追出去。
在不远处等候的青桑,突然看到北堂远一脸痛苦地狂奔过来,北堂深在他身后急追。
她眉头一紧,拦到路中间,挡在北堂远面前,柔声道:“阿远,别害怕,有我在。”
“无忧,无忧……”
北堂远扑到她怀中,哇地一声痛哭出来。
林无忧,这是林院长以前给青桑取的名字。
她既激动又心疼地将阿远紧紧抱住,连声道:“阿远,是我,是我,你终于记起我了。”
“无忧……”他在她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断断续续地呢喃,“他们吵架……好可怕……妈妈要带我走……我不想走……我要哥哥……”
青桑眼中泛起水雾,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怕,不怕,有我在,你哥哥也在。”
“哥哥?”北堂远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他茫然地盯着她,“哥哥呢?”
“阿远——”
北堂深就站在距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双拳紧紧握着,低沉的声音极为克制。
青桑松开北堂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阿远,你看,哥哥就在那里。”
“阿远,过来。”
北堂深张开了双臂,深邃的眼眸里面涌动着闪烁的亮光,他唇角微微勾着,带着鼓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