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嘲讽的弧度越发明显：“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做着豪门贵妇的梦，你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或许，一辈子都不会醒来了。”她的语气有些寂寥。
她不应该是这样，她风情万种，她潇洒恣意，她善于阿谀逢迎，她非常精明地为自己谋划，这种语气，不适合她。
裴季泽握着手机的手，手背上青筋跳动着，沉声道：“你爱他？”
她没有回应，沉默代表了一切。
他声音沉冷：“我以为，你从来没有爱过他。”
柳潇潇自嘲地笑：“以前我也以为是为了钱和地位，后来，在他疏远我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已经沦陷了。”
“你最好打消那种念头，现在脱身还来得及，他已经和他的老婆卿卿我我了，他们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了你这个第三者的位置。”
他说的这番话，冷酷无情，狠狠地撕开了柳潇潇的伤疤。
她沉默了许久，才道：“我知道。”
裴季泽冷冷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我是你的儿子，我会负责养你，不要再出卖自己了。”
柳潇潇笑了起来：“阿泽，你长大了。”
裴季泽冷着脸：“我要挂了。”
“谢谢你，儿子。”
最后那两个字，她发音很轻，但是他听清楚了。
心尖颤了颤，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客厅里已经没有人，整栋别墅都静悄悄的。
裴季泽依靠着栏杆，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突然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很冰冷，也很惨淡。
豆豆趴在他的脚边，时不时支棱着耳朵，扬起头看他。
裴季泽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自嘲地笑：“大家都成双成对，只剩下我们相依为命了。”
遥远的地方，灯火辉煌，那是市区所在的位置。
他突然觉得有些寂寞，想知道和他一样，在大年夜却毫无归属的人，到底有多少？
他穿了外套，拿了车钥匙，开着他那辆法拉利，驶入夜色当中。
魅色酒吧，很冷清，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裴季泽坐在吧台上，点了一杯血腥玛丽。
鲜血般的颜色，在昏暗的灯光下，说不出的诡异。
裴季泽拿出手机，给邵承南打电话：“我在你的酒吧，出来陪我喝一杯。”
邵承南声音压得很低：“明天吧，现在老爷子正在对我进行思想教育。”
裴季泽低声笑：“好吧，祝你全身而退。”
邵承南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想说什么，那边已经传来他们家老头子的咆哮。
“又是哪一个混小子给你打电话？大过年的，难道你还想出去胡闹？”
“我先挂了。”
邵承南急匆匆抛下一句话，然后挂断了电话。
裴季泽盯着自己的手机，失笑摇头。
又打了几通电话给以前的狐朋狗友，居然没有一个人有时间出来陪他。
有的说要陪家人，有的说要陪女朋友，最离谱的一个，居然说自己要加班……
“关键时刻，没有一个靠得住的……”
裴季泽摇了摇头，将手机扔到吧台上，放弃找朋友陪他喝酒。
高跟鞋清脆的声音传来。
酒吧冷清，没有什么娱乐节目，裴季泽很自然地回头，打算消磨消磨时光。
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门童帮她将大衣脱下，她踩着十多厘米高的高跟皮靴款款而来。
她穿着红色的毛衣裙，配着黑色的羊皮靴，大波浪的头发披在肩头，身材很棒，裴季泽给她打九十分。
随着她越走越近，裴季泽看清楚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