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绣深呼吸，将那口气忍了下去，硬邦邦地说道：“算了，气都气饱了，我不吃了。”
她把椅子往后一挪，冷着脸上了楼。
裴静想要上楼看她，老夫人淡淡道：“孙媳妇，你上去看看你婆婆。”
夏浅“嗯”了一声，特意盛了一碗粥，把留给裴季泽的那份菜也端上，径直上了楼。
闹了这么一出，大家的胃口都不怎么好了，只有裴季泽吃得津津有味。
三个小家伙很快吃完饭，裴宴州也放下了筷子，老夫人说道：“宴州，你带三个小宝贝去楼上。”
等他们走了之后，饭厅里只有老夫人、裴季泽、裴静还有裴雄他们四个人了。
老夫人又看向裴静：“小静，你也上楼看看你妈咪。”
“嗯。”
直到现在，裴静才看出来，奶奶是故意将他们大家都支开，估计是有话要跟二哥说。
饭厅里很安静，裴季泽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淡淡道：“奶奶，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老夫人沉声道：“裴季泽，你今天大闹教堂，搞得大家都来看我们裴家的笑话，还有没有将这个家放在眼里？”
裴季泽嘲讽地勾了勾唇：“你们不也一样，没有把我这个私生子，放在眼里么？”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老夫人气得胸脯剧烈地起伏：“你说说看，我们这些年缺你的吃穿用度了吗？宴州有的，你哪样没有？”
裴季泽冷笑：“大哥是长子嫡孙，拥有家族的继承权，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怎么能跟他相比？”
“而且，我也不稀罕那些东西，就算是满足了我的物质需求又怎样，你们从来没有给过我像家人一样的关怀！”
裴雄脸色一变，厉声呵斥道：“阿泽，你在胡说些什么，还不赶紧向你奶奶道歉！”
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孽障，你这些年做的糊涂事还少么？哪一件不是我们在背后帮你擦屁股？”
裴季泽嘲讽地笑：“那只是因为你们怕丢人，怕我这个私生子丢整个家族的脸面，才不得不帮我处理那些麻烦。”
如果真的关心他，不会在他小时候生病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床前关心。
连唯一疼爱他的父亲，都因为老夫人和白锦绣的脸色，而不得不对他收起关怀。
如果真的关心他，不会将刚刚成人的他送到美国，不闻不问。
如果真的关心他，就不会在他堕落放荡的时候，全是指责和恶骂，没有一丝一毫的安抚。
老夫人气得快吐血。
裴雄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阿泽，你给我闭嘴！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
他本想让宠爱的儿子说两句软话，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哪知道他竟然强硬地与老夫人对抗，简直不像话！
裴季泽垂着眼眸，凉薄地笑，笑声带着无尽的苍凉。
“既不爱我，为何要生我，养我？”
裴雄浑身一颤，所有责备的话都卡在喉咙，再也吐不出半个字。
老夫人手指颤抖着，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吐出一个字。
她缓了片刻，才平复过来，神色严厉。
“从今日开始，夏浅就是你的大嫂，我不管你以前有什么心思，以后都给我规规矩矩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