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海笑容可掬，脸上皱纹堆在一起。
“小姑娘，虽然这些草莓看起来很干净，不过还是要清洗过后才能吃哦，那边有个水槽，你可以去那边洗一洗。”
他抬手指着靠近门口的位置，那里有一个自来水管的洗手槽，不是很高，小乖垫着脚尖就能够到。
“哦，谢谢爷爷~”
小乖灿烂地笑，露出可爱的小酒窝，漂亮的大眼睛忽闪着：“爷爷，我可不可以拿三颗，我还有两个哥哥~”
傅成海笑道：“可以可以，想吃多少都没有问题，其他小朋友们，想吃草莓也可以到水槽那边洗一洗。”
幼稚园早就给他支付了一笔丰厚的报酬，这些费用足够买下几百公斤草莓了。
“好，谢谢爷爷~”
稚嫩的童音响起一片，原来觊觎草莓的孩子，不止小乖一个，他们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已。
孩子们手里抓着草莓，三三两两地往门口的水槽跑去。
小翼和小宝让小乖不要动，他们去洗草莓，小乖不干，坚持自己去。
她一点都不贪多，就拿了三颗草莓，小跑到水槽那里，排队等在其他孩子后面。
这个时候，在不远处采摘草莓的老妇人，提着满满一筐草莓往出口这边走来。
小乖洗完草莓之后，欢快地往回走，迎面碰到提着竹筐的老妇人，她甜甜地叫道：“奶奶好。”
老妇人脚步顿住，双眼盯着小乖，仔细审视一番，眼中涌起复杂的神色。
有震惊，有不敢置信，还有伤痛……
小乖这才发现老妇人脸上的疤痕，小嘴吃惊地张开，不过她并没有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愣了大概两秒钟，她突然伸出小手，展示手心里面的草莓，灿烂地笑道：“奶奶，谢谢你们家的草莓~”
她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就像活泼的小兔子。
老妇人僵硬地转过头，双眼一直紧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
看到她跑到两个小男孩面前，将手中的草莓，一人一颗喂到他们嘴边，最后一颗才喂到自己口中。
三个小孩子欢快地笑了起来。
老妇人嘴巴张开，急促地呼吸，胸膛急剧起伏，手中的竹筐似乎有千斤重，将她的身体坠着，向地面倾斜。
“老伴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犯病了？”
傅成海发现妻子不对劲，赶紧走过来，从她手中抢过竹筐放到地上，单手扶着她。
老妇人一手扶着自己的胸膛，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你这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傅成海从她穿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一瓶喷雾剂，对着她的口鼻喷了几下，絮絮叨叨地埋怨：“我说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你不听，偏要出来干活，现在好点没有？”
她点了点头：“好多了，我已经没事了。”
“赶紧回家休息，地里的活儿我来做就行了。”
她叹了口气：“是我拖累你了。”
傅成海压低声音道：“都老夫老妻了，你还说这些做什么？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你还是留在这里招呼客人吧。”老妇人拍了拍他的手臂。
“那好吧，你自己路上小心一点。”
看着妻子蹒跚远去的背影，傅成海叹了口气。
老妇人从大棚里面出来，神色恍然地看着这片春意盎然的土地，眼中渐渐泛起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