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
顾爷爷脸色瞬间大变，混浊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菲菲，你何时变成这样的孩子了？爷爷一直只当你任性娇纵，却从未想过你会在这宠爱之下变得如此是非不分！”
“是非不分的是您！”
顾菲菲歇斯底里吼出声道：“明明每次您都偏向她，现在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菲菲！”
顾爷爷的怒喝，仍然不能打断顾菲菲的一腔愤恨。
她眼睛红的像兔子，死死瞪着梁音。
话虽在指责顾爷爷的不公，但这些情绪，却更多因为梁音。
“在您眼里，她就是什么都好，我就是娇蛮任性，您今天终于承认了吧！”
“行，那您就认她当您孙女吧，我顾菲菲从今往后，就没你这个爷爷！”
她话落，“啪”的清脆掌声骤然在整个走廊响起。
在三人震惊的目光中，顾菲菲脸色赫然多出一个红印。
那双大眼似完全呆滞了，但眼泪却终于因盛不住，滚落下来，砸入地砖消失不见。
这一巴掌打完瞬间，顾老爷子便后悔了。
胡须下的唇瓣微微嗫动，拄着拐杖的手也不自觉哆嗦。
“菲菲……”
他刚走近几步，顾菲菲便条件反射般退开。
咬着下唇的贝齿也在颤抖，似乎在强行压抑着什么。
顾爷爷眼眶不受控制酸了，开口欲挽救：“菲菲，对不起，都是爷爷的错，你……”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嘶吼终是战胜了隐忍，顾菲菲哭的歇斯底里，似要将所有负面情绪宣泄一般。
好一会儿，都叫顾爷爷不敢靠近。
直到她哭的差不多，老人欲再安慰。
顾菲菲却似早有所料般，赫然抹去眼泪。
通红着眼眶，厉声怒喝：“这个家，我早就待不下去了！您爱让谁做孙女，就让谁做吧！”
话落，她拔腿便跑。
那灵活速度，又哪里是顾老爷子能追的上。
气喘吁吁跟到楼下时，已然瞧不见顾菲菲身影。
“这孩子。”
老人重重敲了敲手中拐杖，似气愤，也有不甘。
眼见他呼吸紊乱，毫无章法，梁音跟下楼。
抬手在那佝偻后背上点了几下，劝慰道：“您别太动气了，既然这是我们的事，就交给我们自己解决吧。”
老人没说话，任由她搀扶坐下。
梁音抬手，几根银针当即刺入顾老爷子太阳穴。
约莫十几秒钟，便见他呼吸恢复平稳，叹了口气道：“爷爷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菲菲。”
“是太过安逸的环境把她养成了现在这样，分不清是非对错，好坏曲直。把旁人带有心思的接近看作是好，却对真正的好心恶语相向，可……”
顾老爷子摇摇头，满脸的痛心疾首。
“养坏了苗子能怪苗子吗？要怪也只能怪我们这些养树人，若是我能及时干预，也未必会这样。”
要如此说，也不无道理。
不论是朱明霜也好，顾菲菲也罢，梁音从未想跟她们有过多交集。
可她是如此想，却没法操控对方的思想。
与其非要分个胜败，不如各自为安，显然顾爷爷也是如此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