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会儿久礼的情绪舒缓了下来，他刚想和韩逸杰聊聊工作，就看到朋友圈里小C分享了一首他没听过的，吵吵闹闹的英文歌。评论里郝靓和小C你来我往聊得热络，一堆他看不懂的缩写。 想一想，郝靓似乎从来没在朋友圈和他互动过，最多点个赞。久礼马上转发了一篇深奥的科学论文，然后就去洗澡了。 等他洗过澡出来，略显期待地拿起手机，发现郝靓既没点赞也没评论。 正在这时韩逸杰见他出来了，也想进去洗澡，被久礼一把拦住，问：“你看见我发朋友圈了吗？” 韩逸杰拿起手机看了看，顺手点了个赞：“看见了啊。” “那别人会不会看不见？” “也说不准，如果她微信里人多，恰巧这个时候没在看朋友圈，兴许就刷过去了。” 没看见吗？可郝靓前几分钟才回过小C的评论啊……久礼紧握着手机，心里像有蚂蚁在爬，忍不住问道：“如果一个女生无视你的朋友圈……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韩逸杰先是一愣，随即笑得前仰后合，“小可怜没搭理你？哈哈哈哈哈！” 久礼面色铁青，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让我来教教你吧。”韩逸杰抢过久礼的手机，将刚才朋友圈那篇转发给了郝靓，又迅速撤回，“第一招，无中生有。” 久礼拿回手机，看到郝靓飞速回了一个 “？”。 “要发给韩逸杰的一篇文章，发错了。”久礼在韩逸杰的指示下说。 “是不是你刚才朋友圈那篇？” “对。你看到了？” “嗯，挺深奥的。” “哪里深奥？你有哪里不明白，我可以给你讲。” “老板，这大半夜的，你要给我上课吗？” 俩人一来一回聊了几句，虽然都是没营养的话，久礼还是有种满足感。洗完澡的韩逸杰一走出来就目睹了他对着手机傻笑，天知道在顾久礼脸上看见这种表情有多稀奇。 韩逸杰偷偷摸摸绕路靠近，想偷看久礼手机上的内容。久礼早看出他的目的，不等他绕到背后就站了起来，抓着手机回了卧室。 嗤，小气。韩逸杰在他背后做鬼脸。 第二天一早郝靓就敲响了久礼办公室的门，把那盒吸管放到了他面前。 “这个，送你。” 郝靓背着手，多少有些忐忑。 久礼拿起盒子研究了一下：“吸管？解压？” “啊，大概就是吸管中间有复合维生素。” “我为什么不能自己吃维生素？”久礼觉得好笑。 “呃……” 郝靓哑口无言，不禁有点懊恼，伸手就要把吸管拿回来，“你不喜欢就算……” “我喜欢。谢谢。” 久礼迅速把盒子放到了自己的眼前，才想起问她，“怎么想起送我这个？” “你昨晚说最近压力大，我就想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他随口一句话，没想到郝靓还上了心，想到这儿久礼心情舒畅：“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他把昨晚朋友圈的那篇文章打印了出来，递给了郝靓。郝靓一脸茫然接过那些“天书”，不明所以。 “你不是说看不懂吗，你把不懂的地方圈起来，我给你解答。” “噢，好……” 郝靓一个头两个大，拿着那打纸正要走，韩逸杰敲门进来了，而且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的内容。 “你把朋友圈打印出来给她干什么？”韩逸杰完全搞不懂久礼的逻辑。 郝靓如同看见救星，马上说：“老大，你昨晚是要发给杰哥的对吧，不如杰哥你先拿去学习？”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千万不要辜负了你们老大的……”韩逸杰意有所指看了久礼一眼，“一番好意！” 久礼是时候出声阻止，免得韩逸杰又说过了火：“你先出去忙吧，我和老韩有事商量。” 郝靓出去后，韩逸杰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那盒吸管，正要拿起，被久礼一把抢先，塞进了抽屉里。 “小可怜送的？” “跟你没关系。” “顾莲花——” 久礼皱了皱眉：“你叫我什么？” “装，你再给我装！顾莲花我告诉你，别以为小可怜喜欢你，你就可真劲儿矫情。”韩逸杰毫不客气地数落他，“人家风华正茂才20出头，不但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耗，而且选择面也广。你真以为人家会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啊？” “我才30，也不老！”久礼不自觉咬得牙齿吱吱响。 “小可怜30的时候，你40，黄土埋半截！” “我有智商优势。” “两个人在一起是参加奥数比赛吗？” 久礼挠了挠头：“那……我长得也还行吧！” “我彻底输给你了。”韩逸杰猛摇头，“人家追的明星长得都好看，难不成都要嫁？” 这次久礼真的无话可说了。 “顾久礼，承认吧，你在怕。”韩逸杰突然收敛起玩谑的表情，一本正经起来。 “扯。” “从小你就不允许自己出错，养成了理性到发指的思考习惯。但……老顾啊，人和机器的区别，就在于我们有无法控制的爱恨啊。” 沉默了良久，久礼双手搓了搓脸，终于坦诚道：“我承认，我对她……确实有你说的那种感觉。” 韩逸杰一拍大腿：“那你还等什么？我掐指一算，今天就是良辰吉日，快，去表白！”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错了怎么办？” “谁也不能保证程序全无bug！” “程序的bug可以改，人不行。郝靓才21，我不想她为了我的错误买单。” “哇塞，你拒爱的理由让我都快爱上你了！这样，我给你出个主意——” 韩逸杰将久礼从座位上生生挤开，用他的电脑做了张表格。表格纵列标着颜值、智商、性格……等等，横列1-10打份。 表格做好，韩逸杰将之打印出来，递给久礼：“恋爱权重表，你填填看。” 久礼扫了一眼，说：“有bug。” “又来了……”韩逸杰翻了个白眼，“你说。” “参照标的是什么？” “很简单，所有满分项，以客观世界真实存在的人为标准。比方说，在你心里，谁的颜值最高？” “去年全球百大最漂亮的脸庞排名，第一名是奥黛丽赫本。” “我问的是你，你心目中！” “我相信数据。” 韩逸杰无奈地叹了口气：“那行吧，对比奥黛丽赫本，你觉得小可怜几分？” 久礼在“2”和“3”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在“3”上打了勾，脸上是一副已经加了感情分的为难神情。 韩逸杰目瞪口呆，他已经知道这个办法对顾久礼不好使了。 “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蠢呢？还是说你蠢呢！”他甩了甩手，离开了久礼办公室，“孺子不可教，我放弃。” 久礼没放弃，他继续看向第二列——智商。 他蹙眉许久，在“2”上打了勾。 最后总分算出来，久礼也很吃惊。他下意识看了看窗外郝靓的工位，发现人不在。他走出办公室，问史飞：“郝靓呢？” “她外拍去了。你找她有事？” 久礼摇了摇头，把表格藏在身后。 “老大，今晚的事你没忘记吧？”史飞问他。 “啊？” 史飞露出“果然”的神色：“你生日！请大家唱K团建！” “哦，对。” 心不在焉地回到办公室，恰好韩逸杰发来微信，问他总分多少。久礼看了看表格上“36分”的总成绩，突然觉得好笑，他把表格揉成团，向垃圾桶投去。 街心公园的长椅上，郝靓看着不远处几个铲屎官牵着自家的狗子在社交。人聊得挺欢，狗倒是互相爱搭不理。 郝靓拿着相机，对着狗们一通拍。狗主人看到有人在拍自家狗，都配合得很，帮忙活跃气氛。 是郝靓主动向史飞提出的这个建议，她觉得小久以后可能会成为小朋友的陪护，那或许应该准备一些宠物微表情。史飞觉得这个建议有意义，让她先着手做起来，之后再看能不能找数据库买些基础数据。 拍得太入神，郝靓突然觉得脚下一软，低头一看踩到大坨狗屎。她被熏得龇牙咧嘴，拼命拿纸巾擦，余光里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她抬起头，赫然看到一只哈士奇朝她扑来。 她根本来不及躲闪，尖叫着被哈士奇扑倒在长椅上，口水流了她一脸。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路被拽飞的狗主人气喘吁吁地道歉。 郝靓摆了摆手，哭笑不得。 就在这时史飞的电话来了，让她别忘了晚上久礼生日。郝靓愣了愣：“不是说团建吗？” “生日团建嘛。” 挂掉电话，郝靓想起“jiuli0305”，看来韩逸杰没有乱写信息，今天果然是久礼生日。 万幸史飞提前告诉她，不然她就要空手去了。郝靓抬头看到对面电子商城的招牌，赶忙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