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女打量着久礼问：“您是——” “家属。” “哦，叔叔？” 久礼愣了愣，强忍着解释的冲动，握拳放嘴边，轻咳了一声，说：“我想问下，郝靓的数学问题，您怎么看？” “这么说吧，这孩子基础不行。” “还有其他影响她成绩的因素么？” 霹雳女露出不解的目光。 “我是说……小姑娘有没有因为其他事情，比如谈恋爱什么的……影响学习？”久礼略有点心虚，不过不熟悉的人感觉不出来。 “我只是他们的高数老师，也不是教导主任。不过这个年纪恋爱自由嘛，做长辈的也不要那么迂腐。”霹雳女看了眼郝靓，郝靓立刻露出全部牙齿尬笑，“郝靓这孩子平时不怎么凑群，我就记得有个经济系的男生好像总和她同进同出。” 霹雳女走后，久礼回到郝靓身边，俩人一起走进他们考试的教室。郝靓忐忑地观察久礼表情，却看不出什么。 “老大，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讨论你的成绩为什么上不去。”久礼瞥了她一眼，“你们老师说……你心思不在学习上。” 郝靓一愣，惊恐地想莫不是她做直播的事情，被霹雳女知道了？ 看见她颇为在意的表情，久礼脸色一沉，追问道：“是吗？” “什、什么？”郝靓疯狂眨眼。 “你有男朋友了？” 原本郝靓以为自己已经暴露了，内心已经在坦白的红线上疯狂试探了，结果久礼一句话，又把她拽回了安全地带。 她歪了歪头，心想，什么玩意？ “霹雳女说我心思不在学习上，是谈恋爱了？”她后知后觉忙摆手，“我没有！” 久礼仍是狐疑的目光。 “老大，我不是上班，就是上课，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啊！” 她表情不能再诚恳，久礼和她对视了好一会儿，脑子里闪过这段时间的日常，暗暗觉得应该是真的。他的心情逐渐晴朗起来，有一丝窃喜挂在眼角眉梢。 “高数考试在这里？”久礼环顾四周。 “对。” “这会儿应该不会有人来吧。” “应该吧，晚上就算有课也不会来这儿。” “好，三天后补考，我们今天先来一次模拟考。”久礼让郝靓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拿出了一份他总结的试卷，“我来计时，90分钟。看你最后能考多少分。” “如果没考到100分，会不会让你失望？”郝靓咬着笔头说。 “还没考就没信心了？” 闻言郝靓赶紧低下头，认真审题。 90分钟里久礼要么坐在讲台前，要么在过道里穿行，在郝靓身旁走来走去，就像真的在监考。郝靓几次想抬头看他，都克制住了，努力将全部注意力投到试卷上。 考试时间结束，久礼收回试卷，坐到稍远一点的位置开始判卷。郝靓甚至不敢过去看，在原座位上双手合十，就像真的考试一样。 过了一会儿，久礼停下了手里的笔，转头看她。郝靓紧张地问：“老大，多少分？” “猜。” “是不是没到一百……”郝靓慌得不行。 久礼拿着试卷走向她，把分数亮给她看。 郝靓看着卷子上大大的“101”，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放心，没放水。”久礼揉了揉她的头。 “天啊！这是我上大学以来第一次高数及格！”郝靓抓着久礼的胳膊，兴奋得蹦跳起来。 久礼任由她抓着，满脸宠溺。 “既然是这样，”他俯身下去，逼近郝靓的脸，俩人之间只隔了一根手指的距离，郝靓不住吞咽，耳朵红得滴血，“你要怎么谢我？” “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久礼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有点不爽的直起身，接起电话前对郝靓说：“好好想想怎么谢我，我先去接个电话。” 郝靓红着脸，低下了头。 久礼走到一边接起电话，郝靓听到他说：“……今晚？今晚不行，我有事情。” 这句话一下将郝靓拉回了现实中，她知道久礼最近很忙，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她已经不能帮久礼更多了，至少要做到不拖后腿吧。 等到久礼撂下电话转过身来，郝靓努力挤出笑容，主动说：“谢谢老大这段日子抽空帮我补习，恭喜你终于可以解套啦！” 久礼一怔：“解套？” “还有三天就考试啦，我下班会自己复习的，就不麻烦你了……老大，我会努力考到100，不让你在小C他们面前丢脸的！” “你的多重积分和微分方程还很薄弱。” “我知道，”郝靓声音越来越小，“可我又不是要考满分，我只求及格。老大，你有这么多的事情忙，我觉得你不用为我耽误正事。” 久礼不再说话，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神深邃严厉，死死盯着郝靓。 郝靓只得避开他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头整理试卷。 就在这时杨盼盼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打破了两人的沉默：“旦旦！” 郝靓抬头看见她，又看了看久礼，一下紧张起来。 果不其然杨盼盼大大方方走了进来，眼神完全黏在久礼身上，灼灼放光。 其实杨盼盼已经在外面偷看很久了，她从自习室出来，路过这里，刚好看到郝靓，紧接着就看到了顾久礼。 那一瞬间她想起了郝靓之前的种种纠结，一下就都明白了。 “他就是你提过的……老大？”杨盼盼已经朝久礼走过去。 郝靓小小的“嗯”了一声。 “帅哥Boss，你好呀，我叫杨盼盼，是郝靓的室友。”杨盼盼伸出手去，久礼没有握，只是点头致意。 杨盼盼缓缓收回手，并不气恼，而是问：“学校后面新出一家甜品店的芋圆很不错，要不要一起去？” 久礼看向郝靓。郝靓摆手：“不用了，我……还有事。” 于是久礼也没有应，转身走出了教室。 三个人一起往教学楼外走，反而是杨盼盼和久礼并排，而郝靓落在后面。她偷偷看前面两个人，觉得久礼就是应该配杨盼盼这样高挑漂亮的女生，而不是她这样的小透明。 “啊，你在这儿啊！”刚出教学楼，就被朱易逮了个正着，郝靓一个头两个大，心想怎么都凑到一块了，“我找了你一大圈……” 朱易急冲冲跑到郝靓面前，刚要开口，注意到久礼和杨盼盼，马上把郝靓往边上拽了拽，小声说：“你还有没有事，我跟你说说正事。” 郝靓看了看久礼，说：“没事了。” “噢……”朱易也看向久礼，“那就是你说的……喜欢的人？” “闭嘴。” 久礼看着那俩人嘀嘀咕咕，他认出朱易就是来公司找郝靓的人，脸色越来越阴沉。 “老大，今天麻烦你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也去忙吧。”郝靓回到久礼面前，对他说。 “你确定吗？这是最后一次补课。”久礼黑着脸又确认了一遍。 郝靓内心有些犹豫，还不等开口，朱易抢先说：“还没自我介绍，我是旦旦的死党，经济系的，教她高数绰绰有余。” 经济系……久礼想起霹雳女的话，心里全明白了。他最后看了郝靓一眼，转身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去。 “哎呀，我想起来我也还有事，先走了，拜。” 杨盼盼突然挥手，也小跑着走了，和久礼离开的方向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