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在这儿，你这么开心？”久礼莫名地看着郝靓。 “没有、没有……”郝靓打着马虎眼，“维修怎么还不来啊？” “今天天气不好，再过一会儿我再打电话催一下吧。” 说是等一会儿，转眼就已经是傍晚了，加之外面下雨，很快天就黑了。郝靓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虽然她很想掩饰，久礼还是听到了。 他不动声色打开冰箱，郝靓看到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食材，她真的很想帮忙做菜，但她确实搞不定。 “不会做菜？”久礼看出她的犹豫，随口问。 “我妈从前一直让我专心学习，根本不让我进厨房。” 久礼麻利地拿出肉蛋菜，开始收拾，微笑着说：“那你挺幸福的。” 郝靓本想抱怨一下母亲的苛刻，却突然想起久礼父母的事，最后什么都没说。 “其实，那个花生饼干……不是我做的。”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坦白。 “我知道。” “对不起啊……” “这有什么。”久礼完全不介意，“你点菜吧。” “啊？”郝靓受宠若惊，“我不挑食的，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我不会做辣菜。” 郝靓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也可以吃清淡的！” 她这副表忠心的样子，让久礼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让郝靓没想到的是久礼非常会做菜，煎炒烹炸样样行，而且熟练使用各种工具电器，丝毫不迟疑。她跟在一旁想打打下手，都跟不上久礼的节奏。 很快色香味俱全的四菜一汤就上了桌，吃饭的人可以对厨师报以的最大尊重就是光盘，郝靓埋头苦吃，不住地说“好吃”。 “慢点，不急，反正也出不去……”久礼在她的碗里添了一勺汤，心里难以形容的满足感。 外面大雨如注，气温一定很低，屋内的温度却好像在上升，连灯似乎都比平日暖色一些。 正吃着久礼的手机响了，是维修师傅，他以为到了，赶紧接起来。听了两句，却皱起了眉头，郝靓看着他，不明所以。 “师傅的车子在崇明发生了刮蹭，在处理，已经这么晚了，肯定赶不过来了，他保证明天一早就过来。”久礼放下电话，对郝靓说。 “啊？那怎么办？” “反正韩逸杰今天也回不来，你就在他那屋住吧。” 住下来？！郝靓眼睛瞬间瞪大，这进展快到超出她的想象冷苒，她是不是透支了下半辈子的运气啊！ 与此同时郝靓却又有些苦恼，因为朱易发来的微信提醒了她一件最重要的事，今天周四，是阿黛和萌萌酱约好PK的大日子。她如果留在久礼这儿，怎么直播？！假如久礼知道她就是阿黛，那之前的一切就都不算数了。 见郝靓神色踟躇，久礼误以为她介意，赶忙解释：“你放心，等下我换一套新的床上用品，毛巾什么都有新的。” “床上用品”四个字说出来，气氛似乎有一瞬凝滞，久礼自己觉得不自然，就连带着两个人都不自然起来。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麻烦你了……”郝靓决定见招拆招，“那……时间还早，我们之后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凝滞的气氛擦出了暧昧的火花，俩人面面相觑，停顿了两秒，郝靓才反应过来，赶紧摆手：“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久礼反问了一句。 啊，越描越黑。郝靓干脆红着脸低下头去，反倒是久礼借着喝水笑了起来。 吃过饭后久礼和郝靓讨论起目前微表情收集的进度，问题还是在于无用功太多，有时候郝靓在外面忙了一天，回来一分析发现没有多少是有用的。照片的里能体现出的表情辨识度又太低，加上还有拍照角度问题，数据库并不能百分百辨析正确。 不过针对这个问题，郝靓已经自己在改进，她开始拍动态照片和短视频，然后自己剪辑出多张帧数，然后再让数据库比对，这样采用率会高很多。虽然这样她会麻烦一点，但她一直觉得大家都那么忙，相比之下自己的工作已经简单很多了，这点麻烦不算什么。 “不要妄自菲薄，你的工作很重要。”久礼鼓励她，“你让小C他们出去跑一天，保准什么都拍不到，他们不擅长这个，他们觉得机器人内核最重要。可我们要做的是陪伴型机器人，陪伴不是嘴上说说，要有细节。” 郝靓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些微表情之后都会转化成各种细微举动，应用在小久身上，到时候你也会有成就感的。” “我很期待。”久礼的话让郝靓难得对自己有了信心。 然而时间流逝，转眼就快九点了，郝靓不安起来，她必须得直播了。之前狠话放出去，如果鸽了，声誉就再也回不来。 她琢磨了一下，浴室的混响应该很好，而且离前厅远一些。可是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要去洗澡，拖到了差五分钟直播开始，实在是不能再等了。 于是郝靓有点突然地站了起来，说：“老大！我……我想去洗漱！” “这么早？” “嗯，我习惯……” “好。厕所柜子里有新的洗漱用品，你随便用。” 久礼说完继续工作，郝靓见他也没有接近卫生间的意思，就飞快跑进去，锁上了门。她坐在小板凳上，挂好浴帘，找好角度，确保不会拍出是浴室。 她又担心浴室里太静，反而显得人声突出，她试着打开吹风机，发现久礼的吹风机足够静音，根本没有作用。之后她又打开了浴缸的水龙头，这样才感觉好一些。 随后萌萌酱的连线邀请就到了，郝靓根本来不及，也不能化妆，只好随手拽了一个软件自带的特效贴纸，完全覆盖在自己的脸上，她戴上耳塞，开始直播。 “咦，阿黛姐姐今晚怎么不露脸？”萌萌酱一上来就煽风点火。 郝靓淡然应对：“今天不是我的常规直播日，我可以不露脸。” 突然响起敲门声，吓得郝靓一激灵，赶紧按下静音键，问：“怎么了！” “你没拿换洗衣服。” “对、对……”郝靓不敢太大动作，害怕露出贴纸范围。 “我拿了一套新的，放在门口了。”久礼说。 “谢谢。” 听到久礼的脚步声渐远，郝靓长舒一口气，赶紧又点开声音。萌萌酱似乎感觉到异常，问她：“阿黛姐姐？你在吗？” “我在，网有一点不好。不过问题不大。我们开始吧。” 弹幕已经很火爆，都在催促二人开战，郝靓也希望速战速决。 “好啊，那阿黛姐姐，你选歌吧。”萌萌酱说。 “公平起见，我们让粉丝们投票选歌来PK吧。”郝靓推送了一个即时投票出来，上面全是歌曲选项，“你放心，我看过你的直播，这些歌都是你会的。” 弹幕有人夸阿黛大气，飒。但选歌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含糊，越是刁钻的票数越高。 一分钟投票截止，胜出的是——《齐天》。 “阿黛姐姐，你觉得可以吗？”萌萌酱试图反客为主。 “当然可以，你呢？” “那我先开始喽。” 萌萌酱抢先一步切入了前奏，郝靓不住抖腿，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