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可上了楼，楼梯口有服务生礼貌地笑：“请问是哪一个包间的客人。”
唯可正犹豫着怎么进去，于是便说了。服务生非常礼貌地引领着她往贺景阳的包间去。
推开包间的门，唯可正想着怎么打招呼，贺景阳已经起身，高大的身子迎着她，过来拉住她的手，温声笑问：“你的朋友们，走了？”
这么温柔又热情的贺景阳，唯可有种……对方是不是被附身了的疑惑。
她要不要谢谢他给加的菜？然后告诉他她的朋友们吃得……误会但很开心？
不过瞥了一眼里面的客人，觉得……还是等会儿吧。
贺景阳已经温声笑道：“你稍等，我很快就能走！”
放开唯可的手回身去衣架上取自己的衣服。
一男一女两个客人先是疑惑地看唯可。贺景阳没有介绍，唯可只好对对方笑笑，乖巧又莫名其妙地等，想着她上来是干嘛的啊？倒像是来催贺景阳走人的。
女士从唯可脸上收回目光，带着些许的不满意，质问贺景阳：“景阳，你这是什么态度？事情还没有谈完呢！”
不知道是不是唯可的错觉，倒觉得对方是冲着她撒气。
贺景阳将大衣搭在臂弯里，脸色十分地清冷。唯可看过去，甚至是有些厌恶的情绪摆在脸上。她还从来没有见贺景阳讨厌过谁，虽然对别人一贯地冷冷清清。
“有什么好谈的？”声音无情无绪地冷，“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不跟熟人做生意！”撂下那两个客人走到唯可身边拉住她的手，完全是无视地走人。
唯可懵懵懂懂被拉出来，不用问也知道身边的男人心绪不佳。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是杨林心情不好，她大约会晃着他的胳膊跟他撒个娇，可是换成贺景阳么，她不敢。
已经走了很远，贺景阳没有停脚也没有放手的意思。天气有些阴冷地吹着风，看着有些要飘雪的样子。唯可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行。她真得没有打算……走回家啊！
“你，还好吗？”唯可小心翼翼地问拉着她的手的贺景阳。
“你有没有讨厌的人？”贺景阳忽然问。
唯可想了想，为难地说：“我原先教学的中学校长算不算？”
贺景阳愣了一愣，偏过脸来：“是为什么讨厌呢？”
“我带着学生去植物园观察植物，回来校长说我误人子弟，批评了我。”
贺景阳：“所以就为这个辞职了？”
“我教的是植物课啊！”
贺景阳看着瞪着眼辩解的唯可。她真是很少跟谁较真，多数时候是又乖巧又温顺的样子。
她说的那一次，他想他是知道的，那次他正在现场。
几乎没有认出她来。
漂亮飘逸的长裙随着轻轻迈开的步子摇曳，浅紫的带蕾丝的宽沿帽罩住了半边灵秀的脸，柔软的长发自然地披在肩头。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可总是吸引着别人的目光想看过去。
因为他多看的两眼，园里的陪同人员便说了一句：“这是XXX中学的老师，经常过来。这次是带着学生来园里参观学习的。”
然后他想起来，原来那是李唯可。
一群青春洋溢的男孩子女孩子围成一团，嘻嘻哈哈地笑在一起，她就在那群孩子的中间。已经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想像到她的笑颜如花。
忽然他的眼睛就有点刺痛。
那段年华已经远离他，他已追忆不起来那时的自己。然而当时当刻，他不想承认，他是在嫉妒，带着一丝不舒服。
他从来没有那样恣意的时刻，即使在那个年纪。他和她之间，明明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差距，却已经远了不止青春。他的青春，从来没有那样恣意过，从来没有那样张扬过。
唯可的胳膊一紧，尚有些懵懂已被对方圈在怀里。她下意识要去推开时，听见贺景阳在她颈窝说了一句：“刚才那两个人，一个是我母亲，一个是她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