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水拿过来翻看,乔靖峰说:“这些是高稀的尸检报告,后来咱们的人又重新对高稀的尸体进行检查,发现了更多线索。”
“什么?”
“比如高稀身上、后背有很多青紫的伤痕,有的伤痕甚至是五指印,我们从伤痕上提取了一些皮脂,那些就是杀手的。”
“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抓到可疑之人,然后用她的DNA和那些皮脂对比一下,就能立即判断出凶手。”
“对。”
白若水说:“太好了,那一切又简单了一步。”
“是啊,倘若你知道那个凶手就是白馨宜。”他压低了声音说。
她笑了笑:“我知道了。”
她继续道:“孙玉现在在哪里?”
“审讯室,我现在带你去,我们现在缺的就只有孙玉的口供了,一个女人,还怕对付不了她?”他挑了挑眉说。
她看见他这个表情,知道他要使坏了,乔靖峰这个家伙使起坏来,可是她都怕的。
白若水和乔靖峰一起走进讯审室,发现孙玉正老老实实坐在桌子后,看见他们脸上并没有一丝慌乱,甚至被关了一两个小时都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样子。
白若水想,这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孙玉三十出头的年纪,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一头短发,白色规规正正的衬衣,未施妆容的脸上带着斑点,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贤妻良母。
但是能在白氏集团混到主管的级别,应该不是温柔那么简单。
白若水和乔靖峰同时坐在了她对面,乔靖峰拿起她的资料公事公办地说:“你叫孙玉,以前在白氏集团任财务主管?”
孙玉点了点头:“是。”
“那你为什么突然从白氏辞职?是被解雇了,还是自己想辞职地?”
她说:“我自己想辞的,我家里有两个孩子需要我去照顾,所以我和老公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辞职。”
这话听起来没有任何毛病。
乔靖峰点点头:“那我现在问你,你为什么在两个月前要给高稀的私人银行卡上打七十万?”
这个在银行的流水上一查便知,她根本抵赖不了,乔靖峰问出了这个问题,孙玉立即沉默起来,接着什么话都不再说了。
她不说不代表拿她没办法,乔靖峰继续问:“这笔钱是你私人打给她,还是授了某人的意代替打给她的?”
她仍然不言不语。
他轻哼了一声:“如果是你私人打给她,你哪儿那么多钱?而且那之前你们家刚好买了第二套房子,就算你说是你私人打的,我也不信!”
说完,乔靖峰就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震得桌子都挪了位置。
孙玉被吓了一跳,白若水也被他吓了一跳,心脏怦怦跳了起来,接着她赶紧伸手捋了捋发丝,用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咳!咳!原来他们审案子都是这么审的。
孙玉刚刚虽然被吓到了,但是脸上的情绪很快就被掩盖了去,快速恢复到淡定的状态,说实话,这孙玉定力还是挺强的。
乔靖峰不爱打女人,但是女人到了审讯室那就不是女人了,至少在他看来就不是。
他见自己拍了一巴掌这女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起身绕到孙玉背后,突然啪一下打开了她身后的灯。
一开始白若水也以为那是灯。
乔靖峰嘴角牵起笑,双手附于身前说:“孙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再问你一遍,那钱到底是谁授意让你打给高稀的,若是不说我今天绝不可能放你出去!”
然后他就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翘起了二郎腿,点燃了一根烟,开始耐心地等待孙玉招认。
那样子别提有多屌。
平常乔靖峰虽然也吊儿郎当,但是不会像现在一样装出个臭流氓的样子,白若水看见他那样儿,差点就没忍住笑出来,但是最后还是控制住了寄几。
孙玉将头埋得老底,能不看他们就不看他们,前几次她也是用这样的方法逃避审问的,她这个人有超乎常人的耐心,甚至警察都拿她没办法。
可是,乔靖峰打开的那个灯,也不知道是多少瓦的,开了才三分钟就灼灼地散发着巨大的热度,她的背很快就热起来,甚至开始发汗。
她握在身前的双手紧了紧。
白若水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小声问乔靖峰:“那灯是什么?”
“审讯用的,不是灯泡。”
原来如此。
他们更加耐心地开始等待孙玉了,五分钟过去,她的脸开始发红,十分钟过去,她的额头上冒出了热汗,而十五分钟的时候,她放在身前的手隐隐有些发抖。
乔靖峰觉得时机快成熟了,笑着说:“怎么样?你到底要不要招认?”
她总算出了声:“那钱,是我打给高稀的。”
还他妈嘴硬,乔靖峰脸有点黑:“成!你不招是吧?那就继续烤着,看谁掘得过谁。”
然后,他就又从烟包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他对白若水说:“你要不要喝茶,有普洱、有菊花、还有大红袍。”
白若水抽了抽嘴角:“给我来杯大红袍吧。”
警署竟然有这么好的茶,她当然要喝最好的。
乔靖峰笑着说:“还是你有品位,那大红袍是我自己带来的。”
然后乔靖峰出去了,只有白若水和孙玉留在这审讯室里。
其实看着孙玉那么痛苦的样子,她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
七分钟后,乔靖峰回来,而孙玉已经忍受不住地扭曲起身子,她趴在桌上难受地呼吸,在他坐下的时候终于开口道:“我说,你想听什么我说!拜托你先将那个灯关了,我的背好疼!”
见她如此,乔靖峰兴奋地睁大了双眼,与白若水对视一眼,露出了胜利的喜悦。
他问:“你当真招认?”
孙玉连连点头:“我招认!我招认!”
然后,乔靖峰就走过去关了刑灯。
乔靖峰:“那我问你,到底是谁让你给高稀私下里打七十万的?”
孙玉:“是……”
可是她话还没说出口,审讯室的门就突然从外面打开,一个男人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高稀的案子到底是谁主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