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论如何，如果西域人骗我，欺我，我都不会放过他们。”
西域人凶，她就比他们更凶，更恶劣。
维护自己的利益，方妍卿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沈长风见她如此“深明大义”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很好笑么？”
“你表情那么认真，当然好笑。夫人，你最近一直忙着生意，我们两都没有好好培养一下感情。”
他偶尔说一些调情的话调动气氛，方妍卿微微仰起脸颊，两人就快亲到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守卫的声音。
“爷，宋秋风来了。”
“……”
被及时打断的两人，只有方妍卿露出尴尬的表情。沈长风鄙视道：“来的真不是时候，宋秋风那伙来作甚，上门找骂吗。”
说着，沈长风已经火急火燎跨出门槛。来到前院，远远的就能看见宋秋风在整理衣领。
还挺会装的！
“有屁就快放，我没时间听你说废话。”
宋秋风冷冽一笑：“何必这么暴躁？小侯爷，难道你想一直针锋相对下去吗。”
沈长风坐下喝茶，看了宋秋风一眼。
“跟你不熟。”
“是不熟，但是以后就熟了。”宋秋风也开门见山，“我听说方妍卿跟西域商队合作了。”
“跟你有关系吗？”
宋秋风心里有火，但无奈人在屋檐下，他有事要求人家，语气自然得卑微些。
“想让你帮忙一件事，让我在西域商队里取一件东西，甭管你开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让宋秋风这么纡尊降贵。
不过这一幕怎么看怎么和谐。
沈长风把玩着手中的扇柄，思忖片刻：“你要火铳？”
“你也想要吧。”
宋秋风勾起笑容：“小侯爷，你我这样身份地位的人，三天两头就能面临一次刺杀。没有这个武器护身，你晚上睡觉踏实吗？”
扯，就硬扯。
“我可不像你们做尽亏心事，为什么睡不着。”
“那说明小侯爷的心理素质比我们都要强，之前为沈执除掉这么多人，手段残忍，我过之不及，佩服佩服。”
宋秋风故意扯这些事，不过是想把他拉到同一个水平上对话。
沈长风没中计，冷不丁道：“用不着讽刺，你们工部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尚书府虽然被皇帝一手压制，你们也快了。”
“所以，你知道我们共同的敌人是谁么？”——这句话让人心惊。
沈长风自动忽略，起身背对着宋秋风，天光一线间，眼神透出了杀意。
那个平时吊儿郎当的小侯爷，背地里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判官。
“你应该知道沈执只是在利用你。你帮他杀人，手上沾了那么多血，他却干干净净的，在大臣们面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够了，不用多说。”
沈长风道：“拿你的兵符来换。”
“……别欺人太甚！我倒了，那你就是下一个！你以为沈执会留着你吗？沈长风，你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宋秋风露出得意的笑容，“自古以来，皇室都是手足相残，他对你再好那也是敌人。”
这等蛊惑人心的发言，让沈长风听得烦躁。
“你不给就滚，机会只有这一次。”
宋秋风咬紧牙关，没想到沈长风会倔强至此。他这火铳当然不是用来保护自己，是用来杀人的。
谁先拿到，优势就在谁那里。
回去以后，宋秋风拆开半块兵符，移交到沈长风手里。
这一转交，京城的局势又要变天了。
沈长风曾想过为何要跟工部作对这件事，后来也不想了。沈执只想看见下面的人打起来，打的越激烈越好。
越是这样，他就越不会给沈执卖命。
沈长风沉思间，肩膀被人轻轻一拍。
“吃饭啦。”
方妍卿亲手做了一桌子好菜，“你怎么了，宋秋风是不是刺激你了？”
“没。”这件事还要多亏宋秋风，不然他一辈子被蒙在鼓里。
沈长风每次吃她做的饭都特别认真，方妍卿不断给他夹菜，心想着要不要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告诉他。
“小侯爷……”
“嗯？”
方妍卿话锋一转：“多吃点，你清瘦了好多。”
“好，只要是夫人做的，我都把它吃光。”
方妍卿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满足感，她优雅的吃着，而沈长风是风卷残云般的速度。
“对了，你没回来的那天晚上除了见西域的人，是不是还见了别人。”听似一个无心的问题，却让方妍卿心里一愣，沈长风总是能猜出一些端倪。
确实。
她回京城的路上不止把宋雅雅送回府，还见了宋秋风一面。
作为一个商人，她手中所拥有的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见宋秋风，点名一切，明白共同敌人是谁。说她挑拨君臣之间的关系也好，胡言乱语也罢。她只是，想用自己一点微薄的力量，去帮一帮沈长风。
跟当今皇帝复仇这件事，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她不会遗憾蜉蝣撼树，只怕自己没努力过。
沈长风那么通透的一个人，当然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
“见了宋秋风。”
“难怪他主动上门，对我态度那么好。”沈长风冷笑一声，盯着她，“妍卿，你对付人的本事真厉害，把一个军机首辅大臣收服成这样。”
“没有。”方妍卿继续吃着饭，一小口接一小口的，顶着沈长风威逼的目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应该帮你的。”
原本挺严肃的事情，被她这么一说，狗都被逗乐了。
“你别掺和这件事。”
“可能吗？都让我知道了，还不让我插手。”方妍卿义正言辞，“不然我嫁给你干什么，看着你难受，被人蒙骗了只能在一旁心疼？”
她说心疼，怕沈长风一直丧下去，怕沈长风从此就一蹶不振。
说到最后，方妍卿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方妍卿说的口干舌燥，“该说我都说了。”她以为沈长风是生气于她的隐瞒。
“我怕你丢了性命！”沈长风忽然激动的说了一句，“我都不敢想象这些天你遭遇了多少暗算。”